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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雨季节的杭州,雨像从来没有停过一样,把整个苏杭之地笼罩在濛濛细雨烟雾缭绕中,丝丝细雨虽是烦人,但早已经习惯的杭州人来说,这天气和晴天也差不多,有些人不在意,也懒得打伞出门。雨水丝丝延着一家酒馆楼阁上的青瓦汇集成几颗稍大的雨珠,一颗雨珠顺流滴溅在石板路上,溅起足有一米高的水花。

    接着又是一颗更大雨珠开始往下掉,这次没有滴溅在石板路上,滴在一个出门不带伞脸色微醉的青衣少年额头上,“该死,连雨珠都学会欺负我,这什么世道。”这青衣少年气呼呼道,正是古颜宣,想从家里找酒喝,却发现姐姐古萍宣早已经吩咐人把家里酒藏了起来,不让古颜宣碰,酒欲甚浓的他,无奈下只能走出杭州街上来到平时常来的一家酒家“金丝阁”来买醉。

    “嘿嘿,古少爷,您来了,来,里边请。”一小二看见是古颜宣,脸上立刻露出奉承阿谀的谄媚表情,虽然平日里也在背后和别人嗤笑这个白卷书生,但古颜宣好歹也是个大世家出生,虽已经落魄不堪,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仍旧是有钱的主,小二也不敢怠慢,谄媚至极讨好这个落魄少爷。

    “给我寻一个清净之处,先拿三罐百年沉香的女儿红来,”古颜宣向小二嚷道,有些烦了这小二的虚伪面皮下谄媚阿谀。径直走上二楼去。

    金丝阁在杭州也是有名的买醉之地,亭台楼阁也修饰十分有雅致,墙壁间挂着许多名家书画,走廊处栽有兰草盆景。常有江南一方书豪来此地吟诗作对,喝酒畅谈天下大势。

    这家酒店也得了不少好处,常常有一字千金良作难寻的名家在喝得烂醉的时候,把醉酒时写下的作品赏给这家金丝阁,虽就醒后极其懊恼后悔,但说出去的话就收不回,以免传出去有损这名家尊严。眼睁睁看着偷笑得意的店家转手把名声大噪的名家巨作卖出好价钱。

    古颜宣也有曾在这里作个诗赋,当时还是杭州十大才子的他,作品曾被金丝阁挂在醒目之地,到应考科举之后,传来他“白卷书生”的名声后,且又传言他古世家曾得罪过当朝皇上身边的大红人陈国公。以免遭陈国公势力发现会有麻烦,金丝阁赶紧撤下古颜宣所有的作品。

    “唉,物是人非,如今,只有我一人独饮于这烟雨楼阁中,”古颜宣不禁感慨道,眼神有些落寞孤寂,曾经在此地把酒言欢,吟诗作对,畅谈古今大事,相谈未来远大抱负的故友都不在了。

    有的好友上京赴考成了科举进士,留京上朝封官加爵成为一方知府县令,而有的应试不中回到苏杭,怕惹陈国公势力的不快,这些人不再跟古世家之人有什么来往联系。甚至在背后嗤笑嘲弄散播他白卷书生之人怕是少不得他们。

    想到此处,古颜宣内心十分不快郁闷,开始豪饮起来。醉意恍惚中看见一个浑身脏兮兮的白胡子老头正坐在他前面拿他酒大喝起来。

    “阁下何人,为何抢我酒喝”,古颜宣醉眯着眼,眼神恍恍惚惚的,有些这老头抢酒之举。

    “嘿嘿,年轻人,一个人喝闷酒,越喝越苦恼,倒不如两个人一起喝,”老头抱着一个大罐百年沉香的女儿红豪喝起来。

    “呵呵,也是,”虽知道这脏兮兮老头肯定没钱讨酒,才故意来蹭酒喝,古颜宣倒不在意,苦闷中有一个酒友也不错。

    “这里怎么就三罐酒而已啊,年轻人你酒量忒差,”老头看见桌上才这么丁点酒有些不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