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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中下旬,学校发布置了各系期末考试周的时间。

    刚上大二,大家还是较为松散的学习状态,温从宜也不例外。

    起初刚进入大学的时候,还会讲讲理想和未来规划,而现在一个宿舍到周末就没人待在里头。

    每次期末抱佛脚又不长记性,这边才把六级考试的资料准备好,那边又要开始划final重点。

    在温从宜觉得学业力不从心时,她发觉梁勘最近似乎常来找她约饭。

    学校的图书馆一到期末就人满为患,早上六点开门,去晚了几分钟连个位置都抢不到。

    他就干脆像从前读高中那时候那样,把自己值班时的休息室留给她。

    但医院的值班室有个弊端,没有空调。

    临近年底,安清市已经下过一场小雪。天气冷了,生病的人却还是不少。

    很多老人最难熬过冬天,也因此,某些高龄病人居多的科系变得极其忙碌。

    梁勘下完一台手术时,回值班室瞧见里头那姑娘穿了件白色大衣,长靴配短裙,像是道青春靓丽的风景。

    年轻女孩都爱美,要风度不要温度。

    温从宜咬着发抖的牙齿背六级单词,心里默念着“明天一定要多穿一点”。

    过了会儿,去而复返的梁勘敲敲门。

    他手里拿了一个暖手袋自然地放在她腿上。偏了偏头看着她,似乎有些不解:“今天外面最高三摄氏度,你裤子也不穿?”

    男人身上还穿着件白大褂,里头是件浅蓝色的手术服。低领口的内衫凸显出白皙锁骨,喉结都是嶙峋诱人的,看上去活色生香。

    头发因被帽子压了几个小时而显得凌乱,那张脸倒是一如既往地清俊。

    但联系到他说的话实在有些奇怪,温从宜强迫自己把目光从他脸上挪开:“我穿了裤子的……”

    “每天来这不是裙子就是丝袜,穿这么好看有什么用?”他俯身半靠在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办公桌上,长指伸过去碰了碰女孩脸颊,“冻僵了。”

    温从宜屏着呼吸,长睫紧张地颤了两下,尽量保持不动:“僵了你还碰,不冻手吗?”

    梁勘笑了声,还是那副散漫样:“哥哥抗冷,给你捂捂。”

    他直接把另一只手也伸过来,掌心滚烫,揉着她脸蛋。

    没几秒,温从宜耳尖都变红了,显然不是被捂红的。吐口气都能成白雾的值班室,此刻却热得厉害。

    她脖子上的围巾还是三年前那条,梁勘一眼就认出来了,但也没说什么。

    也许是确认过温从宜的心意之后,他发觉“喜欢一个人”这事儿确实能留下很多细枝末节。

    两人距离因这个姿势靠近,温从宜随他揉着自己脸。反正知道他挺喜欢戳自己梨涡玩,一直以来都这样。

    但漫长的对视里,她倏地有些心虚了。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难道自己做得太明显了?

    “今天的学习任务完成了?”他把人脸搓红了,终于松开手,一副懒洋洋的大家长模样。

    温从宜看了许久的书,眼皮有些乏。

    眨眨眼,挤出些酸涩的泪花:“过几天就要考了,感觉现在看也没什么大用。”

    梁勘淡淡看了她一眼:“没把握?”

    温从宜从学神这一眼里看出了“一个六级都考不过”的巨大迷糊,那种被老师支配学习的感觉又出来了。

    “……有,不就是个六级嘛。”温从宜嘟囔几下嘴,不甘示弱地吹牛,“我都没看几天书也能过。”

    他懒声“嗯”了句,从抽屉里拿出一小沓资料:“那这份笔记看来是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