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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明是被窗外照进屋内的阳光晃醒的,醒过来就看见床边趴着的安瑾宁,手上还搭着条手巾,闻起来有酒的味道。

    用酒来擦身体可以降温,这点他知道。难道他昨天发烧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温度正常。身上的衣服是有些黏糊糊的,应该是出过汗。

    他记得自己昨天是要去追那个抢走书册的人,追到窗边就脚下一软,毒性发作,人瘫在那里动弹不得。白樱给他喂了药,但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他吃过药后就失去了意识。

    是白樱在药里做了什么手脚吗?

    南明尽量把动作放轻,起身没惊动睡着的安瑾宁。

    和安瑾宁一样,白樱也在外间的圆桌上趴着睡着了。南明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先是探手捂住了她的嘴,把人带到了屋外走廊上。

    “南大哥,你醒了?”白樱没在意南明的动作粗鲁,见人醒过来她还挺高兴的。

    南明脸色不太好,语气也颇为严厉:“昨天你给我吃了什么药?”

    白樱抱歉道:“真不好意思啊,小姐说我配的药剂量太大了,您身体状况不好,扛不住,所以才会昏迷的。”

    南明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没发觉她的神色有什么异常,便将人放了回去。

    他早前还在船上的时候,看了周海易拿过来的密信。上面说曾见过白樱和神隐门的人有来往。

    这密信的来处周海易不愿多说,他也没问,周家的消息灵通他是知道的。况且周海易也没必要用一个小丫鬟的身份来诓骗他,这实在是没什么价值。

    考虑到白樱身后是安瑾宁,所以周海易拿出这条消息,很可能是在暗示他,安瑾宁有问题。

    可他一路观察过来,丝毫没觉得这对主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们在路上屡次遭险,她们二人都是主动帮忙;分析案情的时候也不会刻意引导,只会简单说出自己的想法。若说唯一的可疑,就是起初偏要与他们一路同行,不管遇到什么危险,都没有想要离开的想法。

    如果说她们真的是那个长久未露面的杀手组织的人,不惜把自己送进大牢来接近他,现在会是在图谋什么呢?

    他南明身上有什么值得她们如此煞费苦心也想要得到的东西吗?没有吧?

    难道目标是周海易?

    那这算盘打得真是舍近求远了。对付周海易,花点色相上演一出美人计,他还不有什么说什么?得来全不费工夫,何况那两人还有能让人说实话药物辅助。

    南明回自己房间换了身衣服,再出来的时候安瑾宁正在走廊上张望。看到他,笑着迎了上来。

    “你感觉怎么样?”安瑾宁手里还拎着那条手巾,她是一睁眼发现南明人不见了,慌忙出来找人的。

    “好多了,”南明想了想又说,“谢谢你。”

    “不客气。”安瑾宁偷偷打量了南明几眼,他状态还不错,比起昨天晚上睡着时的病态要好得多。

    她不是个习惯照顾人的性格,她这次会这么积极,一是因为导致南明昏迷是白樱弄错了药量,她的侍女犯错,她觉得自己应该负责。再者,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偷偷去见了鸩,让她对自己隐藏身份一事感到愧疚。

    把南明照顾好了,能减轻她心中的罪恶感。

    南明见她没有什么别的要说的,就想去敲周海易的门,问一下昨天他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手还没有碰到门,安瑾宁又出声了。

    “那个,”南明被她喊住,转回身听她说话,“昨天我们跟周大人商量了一下,如果你也觉得没必要再去大裕村,我们今日就要返程了。”

    这是昨天她跟周海易商量的结果。

    南明的身体情况不能再耽搁了,下次发作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最好在那之前,安瑾宁已经拿到安乐散的解药了。

    根据鸩的说法,虽然他撤回了刺杀南明的指令,但逸鹤和他的手下仍旧对安瑾宁他们有所图谋,而且那些人的目标不只是南明。他们多在陆地上一天,就多一分危险。就算南明安排了护卫在暗处保护,但凭这些个护卫,跟逸鹤的手下对上,实在没什么优势。

    本以为南明不会有什么意见,却听他说:“我们还没见到尸体。”

    一阵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安瑾宁扶额:“你又要挖坟?”

    在安瑾宁疯狂暗示不要的目光中,南明硬是点了头。

    周海易得知他要看看沈清的尸体,也是一阵头大。但他拗不过南明,而且南明的理由很充分。

    他们在大裕村获取到的信息很有限,沈清家里被翻找过,这点南明进屋就发现了,屋子里凌乱不堪。他们能找到那本书是运气太好,自从被小孩子看到,沈清便给那书找了个稳妥的藏身处。

    南明就是想去看看,能不能在沈清的尸体上有什么发现,。沈清的尸体保存完好,按说应该比齐风的尸体上能收获更多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