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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瑾宁追出了很远,一直追到一片竹林。四周一片寂静,她跟丢了目标,干脆停了下来,站在原地大声喊:“还没走远吧?不出来见见?”

    没等多久,刚才那个黑影从不知什么地方闪出来,围着安瑾宁转了两圈。他速度很快,快到安瑾宁完全看不清楚,不过她能感觉到,那人在自己的背上结结实实拍了一掌。

    这掌力道不轻,但没用上多少功力,所以她只是身形趔趄,稳了稳脚下便站住了。

    站稳之后,她对着那正停在面前的人鞠了个躬,称了声“鸩大叔”。

    那人拍着安瑾宁的肩,爽朗笑道:“你这功夫,比起三年前可打了不少折扣。”

    “叔叔,您就别嘲笑我了。”安瑾宁被说得不好意思,难得跟长辈撒了个娇。

    三年前那可不是她。也不知这原来的安瑾宁是怎么练的,听说她有着以一敌百的能力。安瑾宁这位从未修习过武的人吃到了这身体强健的不少好处,就算一点没有记忆,事后再学起来,也没有觉得太过吃力。且武功招数有不少是肌肉记忆,学起来事半功倍。只是要她在这三年的时间里,达到原主人的水平,还是强人所难了。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啊?”鸩解开了自己的面罩,露出他原本的面目。他今年年逾四旬,但一点都不显年岁。许是常年习武的缘故,不管是身体还是容貌,看着也就三十左右。

    安瑾宁环上鸩的胳膊:“挺好的。”鸩是她失忆之后,在组织里最亲近的人。他一直很关注她,有空就帮着她回忆以前的事,待她非常亲和。安瑾宁在那三年里与他建立的感情,远比安岳那个便宜爹要来得深厚。

    鸩摸着她的头:“就没什么要跟我诉诉苦的?”

    “哪有什么苦的,天天跟着那两位大人吃香的喝辣的。”

    鸩一点不留情面戳破她无伤大雅的小谎:“跟着他们又是渡河又是钻山沟的,哪有什么好吃的。跟我走吧。”

    “哎?”安瑾宁挣开鸩抓住她的手,奇怪问道,“您不是还让我杀他吗?”

    鸩似乎也没想好如何解释自己前后不符的言行,草草应付:“我改主意了。”说完又拉着安瑾宁要走。

    安瑾宁再次挣开,本着不弄清楚不罢休的原则,质问他:“那你还跑来抢我们找到的东西。”

    提起这个,鸩着急了:“那东西会害死你们的。”

    “你拿着就不危险了?”

    “谁说我要拿着了?”

    “不是在你身上?”

    鸩从把手伸入自己怀里,掏出了什么东西,再张开手一抖,粉末随风飘散:“碎成粉了。”

    安瑾宁一拍额头,她怎么忘了这茬儿,鸩的内功深厚,别说书页,石头也能一把捏碎了,简直就是当代碎纸机啊!

    “您知道里面写了什么?”安瑾宁试探他。

    “我管那么多干嘛。干咱们这行的,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得,这回追出来是全无收获了。安瑾宁是个好奇害死猫的性子,她一直纳闷组织里这些人是怎么忍住什么都不问就执行命令的。她可不行,问不清楚的命令她不会老老实实执行的,所以上面派给她的任务已经越来越少了。

    “叔叔,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都要你亲自行动了?”知道不可能再窥见那书的内容之后,安瑾宁便想从别的地方探听出点什么。比如鸩为何会给她下那种命令,又为何,明明他在去年就说已经不再出山了,这次又亲自出手了?

    鸩自打见面以来,一直维持着的平静有了裂痕。他思虑了很久,犹豫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安瑾宁,最后没挨过安瑾宁着急的神色,还是如实说了:“逸鹤带着他的几个心腹失踪了。”

    安瑾宁听了这个消息果然大惊:“什么时候?”

    逸鹤这个人,她从来了之后便未见过。她只知道他是负责统领所有外派杀手的,在组织里很有威望,有自己的拥趸,而且行事作风狠辣诡异,人人听到这个名字都想退避三舍。

    他可以在前一秒还在跟你喝酒谈笑,下一秒就挥刀取你首级。不仅是出刀快,传说在此人眼中,感情没有任务重要。死在他手下的人,不计其数。

    不过他算是组织的元老,受着规矩的约束,却也从未惹过什么大麻烦。

    “半月前。”

    “查到他们的踪迹了吗?”

    “还没。我们怀疑他投靠了朝廷。”鸩的声音有些低沉,人也没了刚才见着安瑾宁那股兴奋劲儿了。

    安瑾宁还没从逸鹤失踪的震惊中回过神,再听这句人都懵了:“等会儿,我们不是被朝廷重创过,不是有深仇大恨吗?”这事儿她在组织里听人说过,这两日南明也提起过,总不能是假的。

    “哼。”鸩冷哼了一声,似是不想再谈论逸鹤这个人。

    安瑾宁急了:“哼是什么意思啊?”

    “我怀疑,上代门主就是被他出卖了。”

    “不会吧?”安瑾宁不太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逸鹤不是向来都很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