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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错这里还伤着,第二天就能下地走动了,但是伤口仍然青紫绽开,血流不止,看起来十分可怕。

    雪怀知道自己目前的治愈术水平还治不了云错的雷伤,于是跟他商量,想要马上回慕容仙门。

    云错却不肯,皱着眉问他。“三生石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雪怀,你再遇到这种事情怎么办?我不放心。”

    雪怀便温声安抚他:“冥府这里已经问不出别的什么了,我们不如回去找师尊他们商量对策,这种事情提早要告诉他们。”

    雪怀说,“而且,也没准是我想多了。你别担心我。”

    出发回慕容仙门之前,雪怀借来纸笔,给雪宗写了一封信。

    这封信,本来早在云错给他坦白错误之后便该写了。但雪怀因为不知道在信中说些什么,迟迟没有动笔,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他在信中写了自己一切安好,又告诉自己的父亲:“儿子已经和云错成婚了,您不必担心。只是我希望您不要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扛着,如果有消息,请跟我也说一说,我需要您的支持和坦诚。最近我这边情况复杂,希望您好好照顾自己。”

    写完信,雪怀带着云错回了慕容山门。

    到了地方,雪怀第一件事就是联系了蔡艺,请她为云错治疗身上的雷伤,禁闭休养。

    这次他们跑出来两天没请假。慕容金川暂时没有找他们的麻烦,大约是已经习惯了。

    他没来找雪怀。

    然而雪怀安顿好云错后,却主动去找了慕容金川,告诉了老人家有关这次的事情,以及上次那几件事情的推测。

    慕容金川眉头紧锁,对这件事情很重视。

    “小怀,你是说有人要杀你?”他问道。

    雪怀点了点头:“虽然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是我隐约感觉是这样,我在想我们家是否招惹了一些仇家,以至于要报复到我身上?姥爷,您有头绪吗?”

    慕容金川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闭目凝神细思。

    “小怀,你让姥爷想想。”

    雪怀安静的等着。

    慕容金川平时在他面前都自称为师,很少有把他当成亲孙子来称呼的时候。这时候这么说,说明他一定十分重视,而且遇到了一点无法解决的事情了。

    慕容金川叹了口气:“我大约想起了几个名字,但还需要确认。小怀,你择日再过来,我细细与你说。事关重大,我也不敢妄言。但最近你和云错就不要再出山中的门了,你们年轻人贪玩随性是本性。大事当前,需要懂得分寸,这次你们涨了教训,我就不再啰嗦。”

    雪怀说:“师尊,我知道了。”

    他刚要踏出门外离开,却被慕容金川叫住了。

    “等等,你再过来一下,我给你探探脉象。”

    雪怀不知所以然,但还是乖乖走过去坐下了,伸出手,安静地让慕容金川为他诊脉。

    慕容金川沉声问道:“小怀,你跟为师坦白,你是否已经背着为师偷偷修炼,到了大乘以上的水平?上回你跟我说是阴灵入侵你被魇住了,但我左思右想,那不像是那种病况的脉象,反而更像是历了雷劫。”

    雪怀愣了一下,很快就笑道:“怎么可能呢?我今年才十七岁,就算我活了两辈子,也不可能修炼的这么高呀。”

    “我看未必,你的道侣靠着半仙半魔的躯体达到了那么高的水平,未必不会带坏你。”

    慕容金川探查到他的脉象没有异常,冷哼一声。

    “为师让你上进求学,你一定记好,千万不能急于求成,别弄的跟你的云师弟一样,绣花枕头一包草,没人看着就走火入魔了。行了,你回去吧,过几天再来找我,我还有一些事情要找故友确认。”

    雪怀这便告退了。

    云错还是住在上次的那个小木屋里。蔡艺给他疗了伤,叮嘱他休养七八日,雪怀干脆就请了几天的假,照顾他,陪着他。

    本来雪怀是想请到云错身体好透那一日的,但这次他再怎么卖乖讨巧,蔡艺也不肯了:“小怀你的心思野了,需要正一正。你自己数一数,这学期以来你请了多少次假?乖乖回来上课。”

    雪怀没办法,只好灰溜溜的答应了。

    云错倒是很高兴,他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只要雪怀在他身边就是高兴的。

    就连饕餮鬼也比平常更加黏着雪怀了——从冥府忘川边走过一回后,这只小饕餮莫名其妙的对云错多出了一点敌意,并且寸步不离雪怀。

    连雪怀欺负它,压榨它的时候,它都肯乖乖照做了:比如出去单挑一只狻猊,比如学着给雪怀做饭,比如叼着笔学字——虽然后果是吃掉了上百支学堂的毛笔,雪怀掏腰包交了罚款。

    雪怀发现这只小饕餮对写字这件事尤其充满热情,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表扬它的概率也大大增加:“小饕,你真的要变成全能型饕餮鬼了,你可以不用那么累的。”

    饕餮鬼冲他嗷呜呜的叫,有点着急,还有点委屈。

    它从冥府信鸦那里听来了一个惊天大秘密,然而它不会说话,可不就要学写字吗!

    只有某些时候饕餮鬼才会重新挨揍——比如他半夜把门啃出了一个窟窿,跳上床,企图咬被子的时候。

    场景很香艳,结局很悲惨。

    他们回来后的第三天,雪怀请的假到期了,只能乖乖回去上课。好在他这学期的课也不多,早晨放学后紧跟着就来找云错了,还带着小师妹等一帮同学一起来看望他。

    众人说是来看望云错,实际上就是换了个地方七嘴八舌地聊天。

    “听说门中要开设卜算学了,新招来一个神算子,现在正在正门前免费摆摊给人算命。”小师妹说。

    雪怀突然想了起来,自己上一回遇到了一个据说是来应聘的算命道士,随手就找他卜了一卦,是测自己天雷降下来的时间。

    那人告诉他十天之内不会有雷劫,雪怀这才调整了自己的行程,动身去往冬洲复了仇,没让任何一个人跑了。第十一天,他的天雷果然应劫而下,不得不说这位神算子不是浪得虚名。

    雪怀感叹道:“原来都过去这么久了,他居然已经成功竞聘到了修士。”

    一番话说得众人好奇起来:“什么,你见过他吗?你找他算过吗?准不准?要是准的话,我们也过去排队了。”

    又有个同窗插话说:“不过那个人好像只算姻缘,说是除了算姻缘以外,算其他的什么都容易造孽障。”

    “那有什么不成的,我还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寻得一个道侣呢!”

    其实一下子变得热火朝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