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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平十三年,现如今的大晋朝已历经五任帝王。

    三月的苏州,娇艳的桃花已悄悄爬满枝头,淡淡的甜香味由春日的微风送至城中的每个角落。

    苏州知府府邸挂满了红绸缎和红灯笼,府前车马盈门,府内高朋满座,今日正是知府公子娶妻的日子。

    “今日过后,老夫人和夫人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可不是吗,少爷之前非要娶济仁堂的那个孤女,可不得愁坏了老夫人和夫人吗。如今好了,少爷总算是娶了个门当户对的少夫人。”

    说话的是苏州知府李家的两个丫鬟,这会二人正忙着收拾大婚用的新房,见这会房内没有旁人,便忍不住地讨论起来。

    言罢,穿着黄色衣衫的丫鬟忍不住拉过旁边的人,继续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听说是老夫人答应了少爷,只要少爷娶了少奶奶,来日便做主让少爷纳了那孤女。”

    “那傅家姑娘能同意吗,不说她,就她那个郎中师父,可是个软硬不吃的,脾气可怪着呢。”

    听到这话,着黄衫的丫鬟不屑地说:“看那孤女的狐媚样,若不是她勾引少爷,少爷能非闹着要退婚改娶她吗,要我看,能给少爷当妾都是她的福分了,她要想当正妻也就只能嫁给个乡野村夫,就咋们这个苏州城内就有多少女子钦慕少爷,她有什么好不同意的,指不定偷摸着笑呢。”

    此时,她们口中的孤女,傅竟夕正在院子里给她师父晒着草药,当她好不容易才把草药都搬到太阳底下,甚至还没来得及喝口水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在门外咚咚咚地敲着本就已经不结实了的木门。

    傅竟夕连忙跑过去想要拯救这扇年久失修的门,她一打开门,就看见穿着喜服的李兼祺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一看着她便急急忙忙地开口:“夕娘,我来是想告诉你,我绝不会负你,将来我必定会补偿你的,也会好好待你的。”

    傅竟夕听了他的话,不犹皱起了眉头,“李公子,您这话我怎么听不懂,你我之间并无任何关系,何谈劳什子相不相负。”

    李兼祺说着就伸手想来握她的手,傅竟夕慌忙躲开后,就又听见他继续说:“夕娘,我知道你是怪我今日娶妻,你相信我,我心中只有你,祖母说只有我娶了余家小姐,才准我和你在一起。”

    傅竟夕只觉着可笑,她什么时候和他私定终身了,明明是他一直一厢情愿地说要娶她,自己都不记得已经拒绝他多少次了,她敢指天起誓,自己绝对没有给过他任何明示或者暗示。

    “李公子,我最后说一次,我不会嫁给你,更遑论与你为妾,我就是绞了头发做姑子,也不会进你家的门。”

    说完,傅竟夕毫不犹豫地将门合上了,把李兼祺直接拦在了外边,她转身用后背抵着门,听着外面的动静,李兼祺继续闹了一会以后便被他的小厮强行拉走去迎亲了,临走还不停嚷着让傅竟夕等他,她不禁为他日后的夫人感到惋惜,摊上这么个听不懂人话的夫君。

    在听外面没了动静以后,傅竟夕这才从门口离开,继续晒她的草药。

    等到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傅竟夕才把药草都收了起来,想着自己师父应该快从医馆回来了,便开始准备烧火做饭。

    原本她的师父都是在太阳下山,天刚变暗的时候就回来的,可今日她都等到月上柳梢了,都不见师父身影。

    在把饭菜热了第三遍以后,傅竟夕终于听到门口传来了脚步声,她兴冲冲地跑出去,一把挽住了来人的胳膊,一边把人往屋里带,一边气鼓鼓地抱怨道:“师父,你今日怎的这么晚才回来,饭菜都凉了好几遍了,我今日还特意做桃花羹,你看你喜不喜欢。”

    一股脑说完,傅竟夕才抬头看向自己的师父,进入屋内,借着灯火才看清楚自己拉的人根本不是自己的师父,而是一个和自己师父年龄和体型都很相似的男子。

    傅竟夕吓得连忙松了手,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愣在了原地,直愣愣地看着他。随后她才看到自己的师父跟着另外一个穿着黑衣的的男人走了进来。

    还没等傅竟夕完全反应过来,原本被她拉着的男子率先开口朝她师父说道:“潜明,这就是你收的小徒弟吧。”

    潜明,是她师父傅子渊的字,傅竟夕也就只是知道,倒还没真的听人这样叫过师父,毕竟从自己跟着他起,周围的人都称师父为傅大夫。

    想必这名男子是自己师父的好友吧,可这么些年傅竟夕都没见过师父有什么朋友,不免把目光转向了他。

    来人看上去大约不到而立,看着比师父稍微年轻些,眉眼虽不似少年,但也有少年不曾有的沉淀和睿智,配上棱角分明的面庞,甚是得她的喜欢。

    “是,她就是我收的弟子。”傅子渊朝前一步说道,随后朝着傅竟夕介绍说:“竟夕,这位是我的故人。”

    听见她师父介绍他为自己故人,傅竟夕好奇地看向男子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师父的故人,先生如何称呼呀?”

    傅子渊听到她如此直接地问赵璋的身份,赶紧过来打断了她:“竟夕,不得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