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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完澡出来,窗户里就飘进来一阵香。

    傅泽沛下楼,暂时把补课的事放到一边,决定先去蹭个饭再说。礼尚往来,他从冰箱里拿了两瓶饮料,去敲对面的门。

    只见祁鹤身穿围裙,手持长勺来开门,傅泽沛看得一愣,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以及一丝丝不妙的预兆。

    他走进去探头探脑看了一圈,除了祁鹤没看见别的人,问道:“金女士她们不在家?”

    “嗯,明天是她们的结婚纪念日,出去度假了。”祁鹤解释。

    傅泽沛一听,出去度假不带亲儿子?怎么跟他爸妈一个样,老把自己儿子当电灯泡。

    他打量着祁鹤这一身装扮,恍然醒悟:“今天不会是你下厨吧?”

    后者已经悠然走进厨房,高挑的身材如行走的衣架,连围裙挂上去都是帅的,随后将爆炒过的虾装盘:“猜对了,过来帮下忙。”

    “………………”

    如果他知道金女士不在家,是万万不会来蹭饭的。

    他从来没听说过祁鹤会做饭,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相当悲剧的结果,并开始想等下定哪家的外卖比较好。一千米之内有家韩式拌饭,送年糕,首单还能立减三元,相当划算。

    不过当傅泽沛循着香味走进厨房,看见那两盘色相相当不错的菜,叫外卖的念头立刻打消了。

    叫什么外卖啊,这色相,这味道,他都能打包打包当成外卖送了。

    “这都是你做的?”傅泽沛吮着虾,口水直流。

    “嗯。”祁鹤也夹了一筷子,“味道怎么样?”

    傅泽沛在心里激动地想,就三个字,巨!好!吃!

    不过表面上,他还是相当矜持:“唔不错,跟金女士做的一个味道。”

    他错了,他以前真是愚蠢至极,怎么能把祁鹤这样长得帅成绩好会讲题还能做饭的omega当成情敌?这应该是他的革命伙伴啊,早点看清这一点,他的胃就不至于被摧残这么多年了!

    被肯定的祁鹤努力维持着表面的淡定,内心喜悦:“那就好。”

    傅泽沛已经很久没这么吃过这么香的饭了,他吃饭速度不快,却是大口大口的,吃得腮帮子满满鼓鼓,缀在脸颊上像两个发酵的包子。

    坐在对面的祁鹤觉得他很可爱,在盯着他看了足有五秒后,才移开了目光。

    再看下去会被发现。

    吃了一大碗饭,清空了三个盘子,连嘴边的残渣也不放过都要舔进嘴里后,傅泽佩心满意足了。

    “我来刷碗吧。”做饭他不行,刷碗还是可以的。

    不料祁鹤说:“放到刷碗机里就行。”

    傅泽佩把碗收好,放进洗碗机里,回来桌子已经被某人擦得干干净净。

    得,他又白蹭了顿饭,什么都没干。

    “对,今天那道数学题,要你给我讲讲。”蹭完饭,总算要回归正题了,“数学卷子我借给张沃改错了,你的拿回来了吗?”

    “在书包里。”祁鹤指了指楼上,说:“现在时间还早,等下把上周末的物理一起补了。”

    ?!

    “不必了吧。”

    一提到物理,傅泽沛就非常抵触,打心底看都不想看的那种,怎么来问道数学题还得把物理搭上?

    现在跑还来得及么?

    祁鹤还没说完:“还有,我记得老刘说你作文总是写跑题,作文跑题是大忌,很可能连基础分都拿不到,等下给你……”

    傅泽沛:“!”

    他现在立刻就跑!

    傅泽沛脚底生风,溜得贼快,可惜位置不利,没两步就被祁鹤拦住:“即使外语和数学满分,也是无法弥补其他学科的差距的,如果你想要第一,就必须消除自己的弱项。”

    “大学的录取规则是,在总分相同的情况下,优先录取单科成绩较高的一方。如果你想报考文科专业,那么首先对比的就是语文成绩。”

    “那、那我报理科还不行么?”傅泽沛非常没底气地说。

    祁鹤:“你理科成绩很好吗?”

    “…………”不带这么聊天的。

    在某种程度上,他被祁鹤戳中了死穴,严重偏科是他目前最大的问题,外语数学和其他几科接近满分,而物理只能达到及格线,语文稍微好点,作文发挥稳定的话,扣分点不是很多。

    傅泽沛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羊入虎口,他这不是来蹭饭,简直是来送死的。

    祁鹤近距离看着他,对方的睫毛随着颤动的频率刮过了他的心。他轻轻喊了他的名字,如一阵温柔的风:“傅泽沛。”

    傅泽沛抬眼看向他,茫然无措。

    他在祁鹤的眼睛里看见了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决心,仿佛一剂强心剂打在他的身上,伴随着耳边越发凑近的声音:“我想跟你考同一所大学。”

    霎那间,他胸口小鹿乱撞,心脏里有什么东西“砰”地炸开——

    那是积攒了许久的喜欢。

    它如一粒早已生根发芽蛰伏等待的种子,此刻瞬间冲出黑暗,刺破束缚着它的血肉和胸膛,野蛮生长起来。

    傅泽沛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当他知道祁鹤有喜欢的人时,情绪会一如反常地低落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