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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折光一点都没有发现晋蕴如小鹿乱跳,她心里还想着萧瑢的事,想着想着,又情不自禁地想到莫尘宵,莫尘宵这个人,以前在她眼里只是装模作样的大小姐,但是人品总体还是值得肯定的,但是现在却十分可疑,需要提防一下。

    她斜眼瞥晋蕴如,看见对方捧着饮料罐低着头,脸埋在围巾里看不清表情,看起来像是一只小小的仓鼠,毫无抵抗力的样子,便觉得要是莫尘宵真的追求晋蕴如,晋蕴如肯定也是毫无抵抗力的,而自己作为前辈,有必要给对方的情感道路一点指导。

    她清了清嗓子,说:“其实我先前说萧瑢的话,也不是完全为了讽刺她,觊觎学妹的学姐,我感觉人品不行,你看,高一学妹还多小啊,这都能产生感情,指定是个变态!”

    晋蕴如皱起眉头:“不是……这也有点夸张吧?”

    “稍微用了那么点夸张的说法,但是大差不差,要是我,肯定就……”这话到了嘴边,突然又说不下去,谢折光想到自己,她对晋蕴如呢,那些时不时产生的心花怒放,是不是某种喜欢?但是心一横,她硬着头皮,张口就来,“……肯定就不会和高一的学妹谈恋爱。”

    她给自己留了条后路:“……可以等到高二嘛。”

    晋蕴如也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区别,却也配合点头道:“有道理。”

    谢折光品了一下自己说的话,感觉也不知道说了些啥,实在不符合自己的水平,干脆破罐子破摔,直白道:“……总之你可不能被莫尘宵骗了。”

    晋蕴如惊讶道:“你怎么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她转头抬眼望向谢折光,看见谢折光也看着自己,四目相对,像是有电流穿过,下一秒,两人一起笑了。

    晋蕴如有点尴尬,谢折光有点心虚。

    次日两人去办公室加班,谢折光果然拿来了茶叶泡了水果茶,冬日的午后在打了热空调的房间里来一杯暖暖的水果茶,整个人便从里到外的暖和起来。

    到了周日谢折光却没来,晋蕴如在办公室接到电话,听见电话里谢折光声音低沉沙哑,像是生病了一般:“……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呆在寝室里了,剩下的事你可以先放着。”

    晋蕴如忙道:“是生病了么,我要不要给你带点什么去看你?”

    谢折光道:“……不用。”

    晋蕴如十分热情:“要的要的,你需不需要药,还是什么吃的,我都可以带过去。”

    谢折光咬着后槽牙:“我说,不用。”

    晋蕴如茫然,突然福灵心至,后知后觉道:“会长,你难道是发情……”

    电话被挂断了。

    晋蕴如看着手机发了好一会儿呆。

    她如今比起几个月前,又稍微成熟了一些,对于发情啊信息素之类的东西,有了更加全面的理解,比方说她现在就完全清楚,在一个alpha发情的时候表示要在对方身边,那基本和表示自己想要被标记没什么区别了,而想要被标记就相当于是……咳咳,懂的都懂。

    所以她十分努力地克制住了自己想要去看谢折光的冲动。

    但是她又十分担心,于是给谢折光发信息道有什么需要随时对我说。

    谢折光回好好考试。

    周一周二是月考,但是这两天考试结束之后,晋蕴如还是一直往办公室走,她期待着某一天谢折光会过来,周二晚上晋蕴如走的时候,在门口碰到了莫尘宵,莫尘宵递给她一罐热奶茶,说:“不是月考么,为什么还过来。”

    晋蕴如自然不能说真实原因,于是只说:“反正也不知道干什么,来这里看看书也挺好。”

    她看着手里的热奶茶,情不自禁又想起谢折光,想起那天谢折光买的热可可,又想,谢折光现在在干什么呢?

    莫尘宵道:“要不要去看看猫?”

    “好啊。”

    两人结伴前往守林人小屋,猫已经三个月大,十分活泼好动,小木屋里除了毯子,还多了几个毛绒绒的猫窝,里面铺着厚厚的棉花垫,是后来莫尘宵和晋蕴如分别拿过来的。

    晋蕴如看着互相舔耳朵的白手套和小花,忍不住问:“再长大一点,它们会离开这里么?”

    莫尘宵道:“会吧。”

    “那会去哪?”

    “不知道。”

    晋蕴如瞟了莫尘宵一眼,她想如果是谢折光,此刻就算是瞎编的,就一定会编出个答案来。

    但是这样的感觉也还不赖,她长长吐出一口气,气息在空气中凝结成白雾,大概是太放松了,她突然冷不丁问:“学姐是会勉强别人的那种人么?”

    莫尘宵挑眉,道:“什么意思?”

    晋蕴如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就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了,但是说了都说了,她还是硬着头皮道:“就是,如果你希望你的朋友做一些事,但是对方不想,你会勉强对方做么?”

    莫尘宵却并不回答,望着打闹的小猫,开始发呆。

    晋蕴如以为自己越界,也沉默不敢说话,过了一会儿,莫尘宵冷不丁开口道:“就好像我母亲要我放弃钢琴去学习商学一样么?”

    晋蕴如惊讶地抬头。

    莫尘宵坐在台阶上抱着膝盖,永远凛然冷漠的少女如今看起来竟然显得有些寂寞:“显然我知道自己没什么钢琴天分,放弃也很自然,但心里还是有些排斥,这大概就是勉强吧。”

    晋蕴如道:“……你怎么会没天赋,你有的啊。”

    莫尘宵摇头:“因为见过有天赋的人,所以知道自己确实没有。”

    晋蕴如不知道说什么,她实在是不懂,她的脸靠在膝盖上,歪头望着莫尘宵,有些奇妙地想,原来高中时代的莫尘宵,也会为家庭和学业烦恼。

    “家里人是在逼迫你么?”晋蕴如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