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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渝看他脸上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答道:“认识,只是老板经常外出,行踪不定。”

    “那下一次等老板回来的时候,我们再前来拜访罢!”

    “你——”

    “怎么?”楚穆见她说了一个字又停了下来,追问道。

    夏侯渝眼中有些迷茫:“没什么,突然忘了要说什么了。”

    其实她想要问一问他,为什么这么相信自己,若那迎春楼是西南节度使在京城的一个据点,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可他此次出宫,并未带任何的侍卫,又何来的自信。

    “那我和你说说我的想法罢!”楚穆好像当真相信来了夏侯渝所说的借口,“我想要请迎春楼的老板来负责京城之中,难民一事。”

    “陛下慎言,后宫不得干政。”

    楚穆一下子笑了起来:“这和政事有什么关系,就是我们两人聊聊天。”

    “难民一事,至今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这位迎春楼的老板,竟然可以想出这么独特的……”楚穆有些不知道怎么说,顿了一下,“娱乐场所,想必是一个有七窍玲珑心的。”

    夏侯渝想起宝老板,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阿渝一直不说话,难道是有想要推荐的人?”

    “陛下多虑了,我到京城的时间有限,就连后宫众人都认不全,哪里知道什么朝廷上的能人。”夏侯渝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说什么,这难民的事,可以说和自己也是有关系的。

    方才在迎春楼才得到的消息,父亲起兵了,由母亲作为先锋,一路朝京城而来。

    楚穆自顾自地将话接下去:“那阿渝的意思也就是支持我的想法了?”

    “陛下考虑周全,只是宝老板是女子,不知会不会……”剩下的话夏侯渝没有说出口,意思已经不言而喻。她虽然觉得这世间女子并非尽数不如男子,就像母亲,在西南的威严绝对不亚于父亲,可如今这世道就是这般。

    “听闻夏侯夫人也是一员猛将,女子和男子其实没什么两样,只是分工不同而已。让女子上战场,她们一样可以扛起半边天,可是让男子去绣花,那可就不一定了。阿渝觉得呢?”

    夏侯渝这个时候,心中突突的:“陛下圣明,有如此独到见解。”

    “说了不要唤‘陛下’,怎么就是不听呢?”楚穆轻轻走到夏侯渝的身边,趁其不备一把捉住了她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手中,“夜里人多,小心走散。”

    夏侯渝正在想他方才的话,一时不备,手就在人家手里,等想要伸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楚穆在很多年以后,都还记得那个晚上,心爱姑娘的小手软软的躺在自己的手心,他就像握住了全世界。

    夏侯渝回到含笑宫之后,身上已经很是倦怠,不过她并没有直接上榻,而是来到了书桌旁。

    石头已经歇下了,她自己磨着墨,想着今日楚穆的一言一行。

    他只是换了一身寻常衣衫,并未易容,所以是有意让消息传出去。

    他去的斗鸡场,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越是这样的地方消息越灵通。

    自己和宝珠的关系是自己故意透露出来的,他想要认识宝老板,究竟是试探,还是挖掘人才?

    难民、夏侯夫人,这些事情为什么要来询问自己的意见?

    她在纸上写下:斗鸡场、难民、母亲。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父亲倒是有来信过来,可是最近也少了,母亲那里没有一点消息。可以想到家里面是什么情况,母亲将自己当做眼珠子一般宠着,性子又是刚烈果决的。自己被送来京城,如今想来,母亲恐怕是不知情,待回过神来,事情已经成为定局,那母亲定是要和父亲闹起来的!

    她如今在皇宫之中,无论如何,也得了楚穆的庇护,日子也还算是不错。心中那仅存的一点点怨念,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希望母亲可以平平安安,一切顺利。

    出宫回来之后,倒也还算风平浪静。

    夏侯渝总觉得,这是楚穆故意给自己时间思考,想要看自己如何行动?既然如此,那她就以不变应万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