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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又是很长一段时间,陈子渊都不曾离开过自家院门。

    没办法,只要他一跨出小院木门,韩老爷子就会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他身后。

    然后若无其事的来上那么一句,不知道今天县令大人在没在。

    落在陈子渊的耳中,只让他直嘬牙花子,恨恨然又重新返回小院,背起那块大铁板,继续开始打拳。

    而每当这时候,老爷子就会优哉游哉,假装从他家门口路过。顺便扭头看看他,夸一句:“这娃挺用功啊,将来一定前途无量。”

    对此,陈子渊只能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也没听见。

    一晃,已是立夏。

    天气逐渐变热,人也变得有些烦躁不安,倦怠懒散起来。

    这一日,陈子渊在背着铁板打完一百拳后,终于第一次迈出了自家小院,而没迎来老爷子的讥讽言语。

    倒是让听惯了老爷子冷嘲热讽的陈子渊,多少还有些不适应起来。

    站在院外左顾右盼片刻,确定老爷子不在,陈子渊这才送开一口气。

    结果下一刻,他就瞧见自那晚坦诚布公聊完后,便再没有出现的赵语庭,这会儿却慢悠悠朝自己走了过来。

    见到此人,陈子渊的第一反应是,回身,关门,当做没看到的。

    但对方好似早有察觉,还没走到近前,便已经微笑着开口对陈子渊喊道:“陈公子,今日挺闲呀。”

    陈子渊见避无可避,只得客气一礼,但脸上却无半点笑容:“赵大人也挺闲啊。”

    仍是穿着紫缎绣星辰朝服的赵语庭,嘴角轻轻扬起一个笑意:“我一直都挺闲的,倒是陈公子,最近好像挺忙吧。”

    陈子渊也不搭理他话中话,淡淡回答:“我就一平头小老百姓,能忙到哪里去啊。不像大人,身为朝廷高官,日理万机。”

    说话间,赵语庭已经走到陈子渊身前抬价下。

    赵语庭也不在乎所谓的细节,就这么抬起头看向陈子渊,微笑着说道:“陈公子见笑了,真正日理万机的是皇帝陛下,咱这些清水衙门里的闲人,能有什么好忙的啊。”

    接着赵语庭又说道:“也就帮着皇帝陛下,略微分担些担子,那也是臣子的本分,是吧,陈公子。”

    陈子渊自然清楚他话语中的意思,当即不再搭话。

    只是在心中暗骂道:“他娘的,这家伙还真是会说话。不就是要提醒我,别忘记答应他们的事嘛。还真出皇帝陛下来,你咋不把天上仙人搬出来说话呢。”

    赵语庭见陈子渊不说话,也不在意。

    迈步走上台阶,和陈子渊并肩站在一块后,嗓音温纯说道:“陈公子不请我进去喝杯茶?所谓登门既是客,想来陈公子不会这点礼节都没有吧?”

    闻言,陈子渊不禁扭头瞥了他一眼,但仍是没有开口说话。

    赵语庭脸上就有些忧愁了:“看来陈公子并未将在下当作是客啊。”

    陈子渊翻了个白眼:“知道就好。”

    赵语庭忽然爽朗大笑起来:“陈公子果真是率性。”

    陈子渊被他笑得浑身不自在,忙开口说道:“找我何事,直接说便行。”

    赵语庭果然停住笑声,径直说道:“今日小镇来了许多外乡人,皆是冲着荣河庙去的。陈公子是否有雅兴陪在下走一遭?”

    陈子渊亦是干脆回答道:“没有。”

    而听完这个答复的赵语庭,便不再说话了。

    一时间,气氛不禁有些古怪起来。

    约莫过去有一盏茶光景,陈子渊才再次皱眉开口道:“一定要去?”

    听罢,赵语庭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陈子渊瞧了他一眼,有些无奈的说道:“好。”

    说完,俩人一块迈步离开院门。

    然而,俩人才刚走下台阶,迎面就撞上了恰好从外面回来的秀秀。

    不知是否忽然想起那一夜的情景,秀秀秀丽的小脸上顿时攀上一抹红晕。

    也不敢去看陈子渊,只是对一旁的赵语庭施了个万福,既而轻声细语的对陈子渊说道:“子渊,你们要出去?”

    陈子渊倒没啥特别,依旧和往日一样,开口对秀秀回答道:“去荣河边转转。”

    一听这话,低着脑袋的秀秀立马抬起头来,正好和他视线对视在一起,开口说道:“那边今天不让去,衙门口有人在那里守着。说什么里面有重要的人物,小镇百姓一律不得靠近。”

    这时候一旁的赵语庭开口了:“秀秀姑娘放心,这不还有我在的嘛。”

    闻言,秀秀这才想起来。这位身穿紫缎朝服的年轻人,可是朝廷派下来的大官。

    于是嗓音柔糯对开口说道:“那你们小心些,也不知道那边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陈子渊点点头,说了声好的。

    赵语庭则是儒雅作揖,道了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