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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魇魔消失。京烛就这样蒙着头一动不动呆到天亮,脑子里重复着的都是刚刚那一幕幕他至今为止所看到的最为血腥恐怖的画面。

    “不行了!”京烛猛地掀开被子,“我要出去走走!”然后便头也不回地冲出房门。

    心情实在是太压抑了,京烛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在外面逛了起来,贪婪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呼——”他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麻烦事越来越多了,自己却没有应对的方法,只能被动地面对,被牵着鼻子走,接受它们带来的恐惧。

    如果可以像自己的哥哥一样,永远临危不乱该多好。

    不过很快他又自嘲起来。

    京戎见在他这个年纪时已经修得一身不低的修为了,而且他跟父亲出门游历了许多次,眼界必定比自己开阔得多,所经历的险恶之事物也必定数不胜数,跟他比起来,自己现在所经历的这点破事算什么?

    这就怕了?今后你要面对的许多东西,绝对比这还要更可怕,就比如仇家。如果就此因恐惧而止步,谈何报仇?如何雪恨?

    四年前村子被踏平之后,他空有满腔仇恨,一个孩子至深的仇恨,却没有那份复仇的想法与勇气。因为当时的他看到自己跟他们的差距如此之大,甚至认为那是自己穷极一生也不可能到达的高度。

    那时候的他,把复仇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了京戎见身上。现在,京戎见也离开了,他才明白,其实自己最大的倚仗,只能是自己。

    京烛微微抬头,望着远空。他下定了决心了——努力修炼。

    他之前一直都不怎么喜欢修炼,孩子心性,觉得太枯燥太乏味,京戎见将弧月门通行符交给他时他也不是十分乐意。只是就在这一念之间,他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修炼,不一定报得了仇,不一定就能主宰自己的命运,但是,不努力修炼,不让自己变强,难道要当一辈子的懦夫吗?

    他知道自己尚且年轻,也正因此,潜力也就更大,变数也就更多。

    他一边想着,一边漫无目的地走着。映阳很大,他也没敢走多远,一阵子之后就返回了住处。

    返回之时他低着头,然后在客栈门口撞了个人。

    “你,你走路不看的啊?!敢撞老娘?”听声音是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女孩子。

    他抬头,二者四目相对。

    “嗯?”女孩微微一愣,“我们是不是见过?”

    废话,你不是还说要把我的眼睛挖出来吗?京烛在心中暗道。这是那个当日在酒楼前扬言要挖他眼睛的那个大小姐。

    京烛对她着实没什么好感,冷冷地说了句“不认识”,扭头便走。

    “哎,等等,你是不是酒楼前的那个小乞丐?”女孩又问。京烛没有回答她,只是一直走着。

    二者一直并排走着,女孩终于忍不住了:“喂,我说你,上次你一直偷看我就算了,这次还一直跟着我走,你是不是图谋不轨?”

    “喂,是你跟着我吧?”京烛也忍不住了。

    二者对视几秒钟,不约而同地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转过头去。

    京烛到了自己房间的门前,停了下来。然后他发现女孩也停了下来。二者又是转身,以一种质疑的目光看着对方。

    二者要表达的意思都差不多——你怎么住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