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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厅里的混乱持续了将近十分钟,直到波拿巴少校的亲卫队放弃抓捕威廉转而开始维持秩序后才渐渐安定下来。

    而拉扎尔皇子则依然端坐在赌桌旁,不动如山,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殿下,您的咖啡。”女孩静静地取下托盘上的咖啡,摆在桌前,一丝不苟地站着。

    “味道不错,依然是平常的水准,只不过这次比往常慢了些。”拉扎尔称赞道。

    “没办法……半途遇见人渣,还和他交手了一番。”女孩表情略不自然,抬起手理了理发丝。

    拉扎尔笑了笑:“你没必要动手,放他出去就行,刚才你也看见了,我没对少校下死命令。”

    “那为什么……”女孩踏前一步,“如果殿下想放那两个人走,又何必派波拿巴少校,您知道,他事必躬亲,不惜代价也会把那两个人带回来的。”

    “这可不是你该问的问题,”拉扎尔背着身,看不出脸上什么表情,“不过,就算告诉你也无妨因为我终要培养自己的人,所以好不容易有次机会能教另一只猫如何抓老鼠,当然不会轻易放过。更何况,我并不认为少校这次能成功复命,让他尝尝失败的滋味,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女孩一时无话可说,只好低头道:“那雪儿就先退下了。”

    说着,她恭敬的鞠了一躬,后退两步,转身便要离开。

    “慢着,”拉扎尔这时却突然叫住她,“雪儿,你清楚,天才势必要由另一个天才所终结。在威廉杰斯坦与我之间……你认为谁能占着上风说你自己的判断,我不需要奉承。”

    “这……”那被唤作雪儿的女孩一愣,反问道,“殿下,你有尝过败绩吗?”

    她的声音轻柔,目光澄澈,此时就像是个普通的邻家少女,全然无之前那种对抗威廉时的冷厉。

    “我明白了,退下吧。”他站起身,环顾着四周,又随口向身旁的侍卫吩咐道,“通知下去,今夜之事,在场任何人都不许对外界提及。如果明天有任何一家早报提到任何细节,我会让这里所有的姓氏都付出代价!”

    他理了理风衣,踏离大厅。

    而随着他的离去,数十名混在人群中的侍卫也紧接着离开,如翼般跟随在拉扎尔身后,整齐划一的脚步踏在地面,似战鼓轰鸣。

    ……

    “老师,你感觉如何?”拉扎尔斜视着侧方,问道。

    “威廉杰斯坦的精神力强得难以置信,在最后关头,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选择了接受梦魇,那我绝对会受到巨大的反噬,也绝无可能将梦魇的效果施加在他身上。”

    “也就是说,只要他愿意,梦魇随时都能破掉吗?”

    “是的。”拉扎尔的老师回答道。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老人,短发,褐瞳,慈眉善目,放在街上就是个纯粹的大众脸,任谁都不会把他与那声名远扬的拉扎尔联系在一起。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曾经登上过法兰西的权力之巅。现任内阁首辅,阿方索-马丁内斯。

    作为一个平民出身的官员,阿方索能进入内阁可以说是完全依靠着自己的才能。他思维敏捷,处理政务高效而又独到,在那个龙一般腾飞的拉扎尔皇子出现之前,他一直被认为是法兰西有史以来最强的治国能臣。

    但是在拉扎尔出现后,一切都变了。他如疾风骤雨般接手一切,权力的交付速度从未达到过如此快的地步,甚至于让人怀疑阿方索几乎是在一开始便放弃了抵抗。

    “我要威廉杰斯坦的资料,越多越好,无论是他孩童时期还是少年时期还是现在……我都要最详细的那一份!”

    “已经有了,”阿方索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一沓写满了字的纸张,“从他进城的那一天起我便开始搜集所有有关威廉杰斯坦的信息,但是,无论我们的情报系统多么努力,却还是找不到他15岁前任何信息。”

    “为什么?乌鸦不是声称只要有一丝档案记录就能还原一切么?难道这世上会有从零到十五岁都一片空白的人吗?”

    “这就说明:森特学院把那最后一丝痕迹也给抹除掉了。至今唯一能记录下那些事情的载体,或许只有人的大脑……或是,死人的大脑。”

    “那就给我剩下的一切!”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鹿发于左而目不瞬……殿下,你的心不定。唯有心如止水,你才能战无不胜。”

    “老师怎么也学起东方的东西了?”拉扎尔停下脚步,随后慢慢摘下了面具。在光与影的交界处,他的脸半隐于黑暗,半现于光明。

    “多学点东西总不会错,你的心静了吗?”

    “老师教训得是。可以开始了。”

    ……

    “威廉杰斯坦有很多身份,而第一个便是风系魔法师,”阿方索轻悠的声音回荡在房间,这里完全隔音,在地下五十米的深处与世隔绝,“他的天赋极强,具体的数据都记录在这张图中。”

    “这是什么意思?”拉扎尔看着眼前那似折线图一样的东西,询问道。

    “元素亲和力测试表,森特学院入学必考的一项。绿色的折线代表风系,剩下颜色的线则代表着其它各种元素系。在这份表里,你可以看见绿线的曲折是最多的,这就说明他对风系元素的亲和力非常强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