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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倒不用。”谢菲尔德抱起手,一脸鄙夷,“我还嫌活得时间太长了,想早点结束这漫长的生命。”

    麦克道尔当然没意识到谢菲尔德话语中包含的其他意义:“你现在年轻当然不在乎了,等到你七老八十再想回头就晚了。”

    “那不会吧,等七老八十了我再用这个移魂大法,不是很应景吗?”

    “那还是你太年轻……”麦克道尔探着身体,用话剧表演的咏叹调说道,“一个人,在经历了青春的得天独厚却逐渐失去的时候,看着镜子面前,那曾经白皙光滑的额头布满皱纹,苗条匀称的身体变得粗糙发胖,健康灵活的四肢逐渐变形衰朽的时候……”

    “在罪孽和衰老之中,到底哪一个更可怕呢,不如选择罪孽吧,这样还可以保留青春呢,你说是不是?”

    麦克道尔的话语充满蛊惑,就像是魔鬼引诱人类犯罪,散发着不能拒绝的甜蜜和诱惑的香气,让人不由得靠近、沉沦、滑进欲望的深渊。

    可是谢菲尔德定力超强,丝毫没有动摇,还开始对麦克道尔进行冷嘲热讽:“我还当你多爱罗宾森呢,还口口声声打着爱他的名义,想办法把他的尸体进行冷藏保鲜,辛辛苦苦把他从黑漆漆的坟墓里挖出来,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占有他的身体,保持自己的青春……”

    谢菲尔德抬脚踩住麦克道尔的咽喉:“为什么还要换身体,你现在的身体不能用吗?还是另外还有人在觊觎你的身体?”

    麦克道尔惊悚地看了谢菲尔德一眼,耳边出现了一阵嗡鸣声:“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谢菲尔德收回了脚,漫不经心地背着手,垂下眼看着面前的麦克道尔,又将头转到石台的方向:“出来吧,偷听了那么久,是时候来一起算算账了。”

    夏尔思朝谢菲尔德身后看过去,只见石台上出现了一个身着黑色双排扣燕尾服,黑色高筒长靴的男人。

    他缓步走到谢菲尔德身边,笑着说道:“公爵大人真是一如既往地聪慧啊……我自认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毫无破绽,公爵大人又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呢?”

    月色中,夏尔思看着这个站在花园中优雅的男人,他与他认识很久了,但好像他从来没有仔细看过他,他金黄色的卷发在微风中浮动,黄橙色和湛蓝色的眼睛闪耀着琉璃的光泽,但是他的脸色散发着不健康的状态,身体也有些佝偻,似乎在被病痛缠绕。

    面前的这个人还是他认识的克里尔公爵吗?

    今天晚上所看到的一切都像是一个虚幻的气泡,它浮在空中,让人脚不沾地,心神不宁,担心随时都会破裂。

    “伯爵大人,你以为你做的万无一失,其实漏洞百出。”

    谢菲尔德垂下眼,慢条斯理地开始梳理线索:“还记得你招待我们的那顿早餐吗?那天早上的红茶牛奶中掺杂了一种淡香,这种淡香跟那天夏尔思在剧团化妆室里陷入幻境中的迷香味道一样,我当时没有喝,夏尔思喝了之后,在马车上就陷入到了幻境之中。”

    谢菲尔德继续说道:“在深夜拜访你的那个晚上,你阻止我进入你的阁楼,我回到了房间,但是在你走后,我还是进入了你的阁楼,你应该明白我想要表达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