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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灵萱坐在高高的石阶上,仰望银月残星,南昭修静静地坐在一旁,不敢挨着她,也不敢离得她太远。

    偌大的院中,只有她和他,夜风凄然,几处枝头随风摆动,婆娑树影中隐隐透出骇人的清静和阴冷。

    “南昭修,你说我们今天这关是过了吗?”莫灵萱突然开口问道。

    南昭修放眼四周,呵呵笑道:“应该算是吧。”

    “真像做梦一样。”莫灵萱捧着腮说道:“如果能看到明天的太阳,你最想做什么事?”

    “我想……”还没等南昭修说完,他似乎听到隐隐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伴随而来的,是夜风呼啸而过带起的树叶哗哗作响之声,仿若所有树上的生灵都被惊动四散,南昭修的心中突然升起强烈的不祥预感。

    如墨幽深、隐隐绰绰的暗夜中,一人一马踏碎一地月华而来,身后跟着三个影子,一高一矮连一兽。

    “莫灵萱,我们可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南昭修紧张地盯着那几个影子。

    “为什么这么说?”莫灵萱还没感觉到此刻不同寻常的气息。

    “因为你们胆大包天。”一声洪亮深沉的斥声震得人心神欲裂,吓得莫灵萱差点从台阶上摔下来,还好南昭修一把扶住了。

    “大胆妖孽,胆敢欺我冥差,伤我鬼王,阻止凡人灵体归附冥府,该当何罪?”话音刚落,那一人一马竟已行至莫灵萱与南昭修的眼前。

    “这位大……大人,您误会了,我们不是妖孽,我们也是被妖精设计在这缚魂梦中,被逼无奈才对二位阴差大人无礼的。”南昭修赶忙解释道。

    “大人,你莫听这小子胡说。不过这小子人倒是不坏,也的确没对我们做什么。所有的事都是这丫头干的,不仅扯烂了我的舌头,还打伤了小黑八,更差点要了我老婆的命。”说完,这白无常竟可怜巴巴地抹起眼泪来。

    莫灵萱当即翻了个白眼,大男人掉眼泪是让她完全受不了的事。如果这个男人又老又丑还装可怜掉眼泪,那她就只有一个想法了,那就是打得他假哭变真哭。

    尤其是这白老头儿,今晚从前到后,她至少已经看过他三次不同的嘴脸了。

    更让她震惊的是,原来她扯烂的那摊生肉居然是他的舌头,那么那些腥臭恶心的黏液不就是……

    想到自己曾经上上下下都沾满了这死老头儿的口水,莫灵萱只觉得恶心得想原地爆炸。

    她冲着白无常怒喝道:“好你个白老头儿,原来那块臭气熏天的肉竟然是你的舌头,我差点没被你熏死,你居然还敢恶人先告状?看我今天不把你另外半截舌头给剁碎了。”说完就向那白无常冲去。

    吓得白无常飞快地缩到了马肚子底下,还不忘昂着头对着马上的那人说道:“将军,你看见这丫头多猖狂了吧,在您跟前还敢这么放肆。”

    “哼,大胆。”那位将军鼻子里重重地出了一口气,扬起一鞭就甩向了地面。

    这鞭子寒光如练,火花四射,生生将莫灵萱眼前的地面抽出一道裂缝,惊得莫灵萱瞠目结舌,连连后退,暗想这一鞭子若是落到她的身上,恐怕当场就得灰飞烟灭了吧。

    “这……这位将军,怎……怎么称呼?”南昭修见这阵势也吓得不轻,没想到这来人的法器如此厉害。

    白无常见这情景,心中暗喜,不过以防自己的舌头再被那小丫头揪掉,还是躲在马下安全些。

    他伸出一个脑袋,得意洋洋回道:“好说,我们将军乃东岳大帝座下第一属神——五道将军,一代神武万骨鸣,横扫酆都笑古今,十万阴兵听号令,戮狂一出震乾坤。”

    莫灵萱听着白无常说完这一串话,只觉得有些发懵,他说的每一个字好像她都知道是什么字,不过组合到一起被他一顺溜地说出来,就不懂是什么意思了。

    她捣了捣一旁的南昭修:“唉,白老头儿啰啰嗦嗦那堆话啥意思?”

    南昭修捂着嘴小声说道:“他的意思是他的老大来了,很厉害。”

    哦,莫灵萱总算了然了,她大大咧咧对白无常说道:“你这白老头儿也真是的,找人过来给你撑腰直说就是了,非要拽文一堆废话。”

    “你懂什么?”南昭修又小声说道:“人家那么说也能顺便拍马屁,一举两得。”

    白无常被莫灵萱和南昭修这一唱一和损得脸上挂不住,气急败坏地说道:“两个黄毛小儿死到临头还敢放肆,五道将军在此,还不速速受死。”

    “住嘴!”五道将军呵斥道,吓得白无常立马噤声。

    他倨傲地对莫灵萱和南昭修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尔等若能迷途知返,交出那秦子由的魂魄,我便饶尔等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