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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大人看见那人影的刹那,顿如五雷轰顶,胆颤心惊,双腿一软,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舌头打结:“夫……夫人。你……你怎么在这儿?”

    谈夫人对眼前的场景倒是波澜不惊,她没有搭理他,径直走进内室,芙蓉帐暖,春风一度,纱帐内两个雪白曼妙的身躯若隐若现。

    她一把扯掉了纱幔,两个赤身女子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大声尖叫。

    此时,谈夫人身后一直紧跟着的两个婆子立刻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人一个,麻利老练地用粗布塞住了两个女子的嘴,之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麻绳,反手将这两个娇滴滴的美人儿绑了个结结实实。

    可怜这俩如花似玉般的俏佳人儿口不能言,身不由己;只能眼泪汪汪地看着谈大人,妄求他能救救她们,哪怕为她们说上一两句话也好。

    但谈大人此刻也是自身难保,一脸垂头丧气地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时的谈夫人则悠哉地找了一张椅子坐下,俩婆子立刻识相地退出内室,和另外两人守在厅外。

    当这内室只余他们四人之时,谈夫人慢悠悠说道:“谈无梁,如今越发出息了,竟玩起了一龙戏二凤,可还快活?”

    谈大人忙说道:“夫人饶命,为……为夫知错了。”

    谈夫人突然笑了起来:“人家是知错能改,你是屡教不改,你自己说,我这次该怎么罚你?”

    谈大人吓得直哆嗦,半响说不出话来。

    “你自己不说,那就由我来决定了。正好,前两日有人送我了一个宝贝,我正愁没找到练手的机会呢,好巧不巧你今日老毛病犯了,拣日不如撞日,今儿个就权当给我练练手吧。”说罢,谈夫人潇洒地站了起来,对着守着门口的婆子说道:“把我的新宝贝拿过来。”

    “是。”一婆子双手捧着一个精致的香檀木长盒恭敬奉上。

    谈夫人打开了盒子,取出一个金光闪闪的物件,貌似纯金打造,钢钉粗细,毛笔长短,极致细巧,刻有花纹,首部微微鼓起,貌似花苞状。

    谈夫人捏住柄部一个小小部件轻轻一扣,那花苞转瞬张开,宛若一朵精致的小菊花,煞是好看。

    谈夫人冲着谈大人妩媚一笑,问道:“大人,可知这宝贝叫什么名字?”

    谈大人惊惧地连连摇头,不管叫什么名字肯定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尤其每当夫人这么对他笑的时候,他就觉得天降大祸,末日来临。

    “憨货。看这形状也应知道个大概呀。送的人说了,这宝贝叫菊花残。”谈夫人仔细看了一会儿,有些不解说道:“就是不知道这菊花做得这样细巧好看,为何要叫菊花残呢?”

    说完,她对着一脸惊恐的谈大人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自己把裤子脱了吧。”

    一听这话,谈大人直接瘫倒在地上。

    一楼的竞卦大厅里,被谈夫人这么一闹,众人自然也无心思再继续竞卦了,所有人都在竖着耳朵倾听二楼的动静。

    说也奇怪,除了夫人进门的那一刻有听见谈大人的怒喝以及女子的尖叫声,之后便好一阵子都没声响了,也不知这几人到底在里面干些什么。

    若不是两间房的门口都杵着两尊门神一样的壮汉,这楼下的一众好事之徒恨不得扒紧门框听个仔仔细细明明白白。

    虽说谈夫人的这出“河东狮吼”也不是头一年唱了,但总归是回回有惊喜,年年出彩蛋,每次都能成为全城的大瓜。

    大前年带着一众女使婆子差点把欢宜楼给拆了,几个陪着谈大人的美人儿的脸都被抽肿了,除了在府衙,其余时间谈大人戴了三个月的绿色帽子。

    前年绕音阁刚开业,包了一座画舫造势,谈大人不请自去,结果当夜绕音阁就失火了,损失惨重,那夜作陪谈大人的“绕音娘子”一夜失声,谈大人则告假声称患了重疾,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后才去府衙处理公务。

    去年蝶舞坊花高价新进了几个波斯美人儿,容貌、舞姿、身段都堪称一绝,这谈大人又没忍住,逼着老鸨将几个美人儿送到他的别苑,结果再一次被夫人逮个正着。

    这回那蝶舞坊倒是没出事,但那几个波斯美人儿可就惨了,不仅被剃了阴阳头,还被打瘸了腿,算是彻底废了。

    而谈大人则是腿软体虚了一年之久,据说被夫人强灌了十个月的“十全大补汤”。

    自那以后,谈大人就再也没有去过那些烟花之地了,大家也都以为长史大人总算收心养性了,却没想到他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暗地里竟把暖巢安在了王掌柜这里。

    只是这一回,不知道这长史夫人又会玩出什么新花样呢?

    正当众人浮想联翩之际,安静了好一阵子的二楼突然传来一声声男人撕心裂肺的干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