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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小五平静望着他,语调平和诚恳:“你放心,我们不会杀你们的。我说过,我绝对想不会加害焱州。只是如今焱州发生这样的事,也是让我始料未及的。请你告诉我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焱州会变成如今这样?什么叫四州齐灭焱州?”

    “半张脸”的眼神中充满了不信任:“一切都是拜你所赐,又何必在此惺惺作态!”

    秦小五咬牙,厉色辞严:“我再说一遍,我从未骗过火莽君,我来焱州只是为了说服火莽君一同铲除猛州霸权。火莽君为人深明大义、高义薄云,我若有害他之心,定当死无葬身之地。”

    半张脸凝视着他半响,似有动摇:“你说的都是真的?”

    秦小五不语,返身从身后的七七腰间抽出一枚匕首。

    七七不及反应,想要夺回已然来不及,她大惊失色:“你干什么?”

    秦小五没有回答她,而是直接将那枚匕首递到了“半张脸”的手中,同时握着剑柄,用剑尖抵着自己胸口,他一字一句说道:“若有半句虚言,你就直接将我的心挖出来。”

    半张脸紧紧盯着秦小五,眼神凌厉:“好!是你说的!”

    说完,他握紧了匕首,用力向秦小五刺去,秦小五则面不改色,眼睁睁地望着匕首的寒光刺向自己胸前。

    “不要!”七七着急大叫。

    “秦小五,你疯了,你活腻了是不是?你脑子被驴踢了?”莫灵萱也在他耳中急得上蹿下跳。

    而那只匕首也在刺入秦小五胸膛中的半寸时,陡然停住,秦小五的胸前也隐隐渗出血来。

    “半张脸”与秦小五四目相对许久,终于扔掉了匕首,缓缓说道:“猛州来犯,夜间向我城中投下数千飞梭。火莽君早和城中百姓及将士说过,这些飞梭是织州特制防火之物,拆下织丝可用作丝席或丝网,只要罩于火油或粮仓之上,便可水火不侵。”

    “没错。”秦小五说道:“织州的织丝有两种,一种遇光即燃,另一种水火不侵,猛州要的是第一种,但之后我派四七前往织州和织业君订的是第二种。让猛州自以为胜券在握,放松警惕,你们也好打他们个出其不意。”

    “出其不意?哈哈哈哈哈,真的是出其不意。”“半张脸”苦笑着,凄声说道:“可是这些织丝全部都是遇火即燃,因为信任你,火莽君让我们将城中所有重要财物上都罩上了那层织丝,结果我们所有的房舍、储备的粮食和火油,都太阳升起之后,瞬间化为灰烬,焱州沦为火海,百姓死伤无数。不是这些织丝,我焱州根本不至于一败涂地如此。这些织丝就是我们焱州的催命符。我的父母、娘子还有不满三岁的娃儿全都没了,我拼死也没能将他们就出来……”

    说到一半,“半张脸”捂着脸,泣不成声,不仅是他,一旁的两名兵士也在掩面啜泣。

    “怎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我明明,明明就和织业君说好的。为什么”秦小五的声音颤抖,震惊得不能自已。

    “织业君?哈哈哈。”“半张脸”再次仰面惨笑:“若不是这个伪君子和黄猄君狼狈为奸、趁人之危,我焱州百姓都不会死得这样多,这样惨!”

    “什么?他和黄猄君狼狈为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秦小五听得一头雾水,惊愕莫名。

    “猛州火攻焱州之后,长驱直入,我们拼死抵抗,也将猛州军杀了大半,眼看猛州支持不住,已然要撤退了,猄州、洛州和织州,三州联军却突然带着一群怪物杀进城来,将我焱州剩余百姓屠杀殆尽。”恨到极致,“半张脸”举拳,重重打在了墙上。

    秦小五听后心神不稳,两耳嗡鸣犹被雷击,整个人几乎站立不稳,幸好一旁的七七及时扶住了他。

    “小心!”七七轻声说道。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秦小五难以置信,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远处响起声声呼哨,“半张脸”和另外两个兵士听到这个声音犹如惊弓之鸟,纷纷蜷起身子缩成一团,而那“半张脸”,眼中更是充满了惊恐畏惧,他紧紧抱着头蹲了下来,捂着自己的仅剩的另外半边脸瑟瑟发抖。

    “发生什么事了?你们为何这么害怕?”七七望着他们,疑惑不解。

    “它……它们来……来了……”其中一人战战兢兢地说道。

    “它们?它们是什么?”七七再次问道。

    秦小五爬上墙头,远远望去,只见几个浑身束甲的兵士牵着几个“黑球”四处巡视。那些黑球如狗一般大小,圆滚如球,看不清面貌,周身布满黑刺,远看就像一只大大的黑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