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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都,皇宫。

    姬无殇安稳睡到将近晌午才起身,神清气爽地洗漱一番,还饶有兴致地去射了十来箭。

    午膳后,来到御书房,便看到了东郡太守、郡尉的联名奏疏,只是随便扫了几眼,便轻呵一声,将奏疏丢在一旁,不置一词。

    赵博文眼皮抖了抖,陛下这是要等明相的全盘赈灾方案出来才会下结论。

    城南颜府。

    颜夫子本身是没什么爪牙势力的,但身为儒门领袖、当代文宗,在朝中自然也是有门徒的。

    午后收到东边消息,顿时松了一口气。

    那小子虽然气死个人,但如果真出了事,这科举还有谁能操持?一旦皇帝孤掌难鸣,刚刚作出重大妥协的世家集团怕不是立刻就要反扑?这来自整个利益集团的本能驱动,不以任何个人的意志为转移。

    颜夫子纠结了一下,还是佝偻着腰,去到后院,找到一间小书房,敲门而入。

    正在书房对着韶华镜发呆的颜如玉听到动静,慌忙藏起镜子,飞快地抓起一本书装模作样,眼角的余光却看向门口,问道:

    “阿祖有何吩咐?”

    颜夫子轻笑道:“荥阳民乱已平,那小子无事。”

    颜如玉微微一愣,心中竟是莫名松了一口气,旋即便意识到什么,强自镇定地看向阿祖:“阿祖说这些作甚?那恶人怎地,与我何干?”

    颜夫子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就走,只丢下一句:“拿倒了。”

    颜如玉微微一愣,旋即低头看向手中新印制的诗经,果真是拿倒了,当即又羞又愤,恼煞人也。

    她深吸一口气,强自摒除各种杂念,认真看向诗经,试图通过读书来静心养气。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脑海中情不自禁就浮现出那日河畔那恶人献花的场面,他怎地就能脸皮这般厚?大庭广众之下,叫人家如何敢接?

    哗啦!

    颜如玉随手再翻几页。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

    那恶人果真是图谋不轨!

    再翻几页。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那恶人都十八了,还没成亲,听说家里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

    啪!

    颜如玉懊恼地把书拍在桌上,恶人恼人,娘亲恼人,薛湘灵恼人,阿祖也恼人,如今竟连这诗经也要恼人?

    “都是那恶人害得!”

    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