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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无殇微微颔首,不再多问卫生纸的事,走到御桌前坐下,拿起面前的奏疏,扫了一眼,登时叹道:“朕的明相,不到三百字便讲了四件大事。那些公卿,屁大点事就恨不得从三皇五帝扯起。”

    赵博文笑道:“陛下,那是因为一般的事明相自己就办了,大事才上奏。有些公卿尸位素餐,好不容易寻到个借口便要上书。”

    姬无殇仔细看着奏疏,轻笑道:“这小子,把人家田景明折磨得要死要活要上吊,竟还有脸指使人家给他干活?”

    赵博文笑道:“陛下,田景明是陛下的臣子,为陛下做事乃是本分。”

    姬无殇点点头:“出巡黄河的事驳回,其他都准了吧。”

    赵博文闻言微微一愣,这还是皇帝头一次明确驳回明相的奏疏。

    “去告诉他,八月十五前把科举开了,最近就老老实实在洛都待着。派人去告诉河内郡、东郡,给朕用心清理河道。”

    皇帝只有吩咐,没有威胁,意味着若是办砸了,惩罚也没有上限。

    很快,姜云逸举荐御使丞田景明出巡河北三州的事情便传遍各府寺,公卿们皆是神色诡异,既惊叹于姜云逸的骚操作,又不禁回想起那不堪回首的往事。那可是有生之年,最大的耻辱啊!

    与之相比,姜云逸奏请成立帝国博物院、在少府另立工料署生产水泥和玻璃根本就不算个事。

    少府卿文仲谋收到皇帝指令时,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一份相府公文,要求少府工料署与洛西县令协商建立新工坊,生产水泥和玻璃。帝国博物院院士无为子将前往工料署指导生产。

    这家伙,竟然又明目张胆发号施令,真当少府卿是泥捏的不成?还有,这个帝国博物院院士是个什么鬼?好像还是个六百石的官?更见鬼的是皇帝竟然毫无原则就批准了,丝毫不顾忌他这个少府卿的感受。

    可是,皇命难违啊,相命好像也不太好违啊?裁汰冗员的事,至今余波未平,被裁汰的冗员痛骂姜云逸,各府寺公卿也没逃得掉,一起跟着遭殃。

    唯一聊以自慰的是,姜云逸鼓捣出来的东西,应该盈利丰厚吧?

    文仲谋心里门清,先前在司农寺成立都水监的事,太常寺和少府是吃了亏的,太常寺那边自是由卫国公自己去勾兑,这工料署就算是对少府的补偿...

    “竖子!便再忍你一次!下次再敢...”

    下次再说。

    姜云逸收到旨意的时候,也是有些愕然,旋即神色变得极为凝重。

    八月十五前开科举,这是已经定下出兵的时间了呀?

    “无病,通知商会那边,七月十八日前考场必须完工,不够就搭简易棚子!”

    “另外,通知洛东县令步青云和姜五,在印刷坊旁边再建一座皂角坊,正好亚麻油能用来制作皂角。”

    五月底,朝廷各府寺的人员统计清查报告不约而同地提交到相府,一副速战速决的姿势。

    姜云逸看到统计结果时,也着实吃了一惊。此次各府寺裁汰下来的朝官便足有一千六百多人,吏员三千四多,帮闲一万有余。

    官吏加起来刚好五千冒头,而且裁汰的冗官几乎都是小鱼小虾,六百石以上的极少,千石的更是没有。总数刚好够着河内侯王元方估计的五六千的最低额。对于公侯们的这点小心机,姜云逸只是淡然一笑。

    这次只是牛刀小试,等他自己说了算的时候,把各府寺彻底打散重组才是惊天动地。

    单是此次裁汰下来的一万多蛀虫,一年便能为朝廷节约两成俸禄,约莫大几十万石,不少了。

    “明相,坊间对您多有非议,要不要...”

    听到荆无病的汇报,姜云逸不仅没恼,反而饶有兴致地问道:“把人家饭碗砸了,还不允许人家骂几句?他们都说我什么了?”

    荆无病一阵无语,只能硬着头皮道:

    “说您不敢对公卿出手,只敢拿小鱼小虾立威。”

    听到这句,姜云逸轻呵一声:“这应该是最中听的吧?把话说完,本公洗耳恭听,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说您威福自专,有伊尹周公之相;

    罔顾太祖定制,动摇社稷根基;

    为人子而不孝,训父如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