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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糖水店里,我要了一碗绿豆汤,乐溪要了份银耳莲子羹,我们坐在桌子上等着;乐溪摆弄着头上的针织帽,还问我道:“怎样?我戴这个帽子好看吗?”

    我真心回道:“好看,别说这顶针织帽了,哪怕是草帽都掩盖不了你的气质。”

    “臭贫。”乐溪向我投来一个嗔怪的眼神,但脸上的笑容出卖了她此时真正的心情,她拿着针织帽戴上又取下来,又不断打量着,最后她竟小心翼翼的重新戴回在我头上。

    摸了摸头,额角忽然就有了温度的感觉,我忍不住问道:“你不是很喜欢这顶针织帽吗?”

    乐溪点头:“是挺喜欢的。”

    “那为什么给回我了?”

    乐溪摆弄着自己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对我回道:“因为你的头发太短了,而我的头发长,对于冬天来说,我的御寒能力要比你强。”

    我没有言语,心中知道她的用意,她却继续说着:“我确实挺喜欢这顶针织帽的,所以你得送我一顶一模一样的……不行,你这顶颜色有点土,我觉得白色好看,这样吧,你送我一顶同样款式白色的!”

    我重重的点了头,乐溪又用加重的语气说道:“记住,一定是要白色的。”

    “好。”

    莫约等了几分钟,老板便将两碗糖水端了上来。

    “谢谢老板。”

    乐溪甜甜的对糖水店老板表示感谢,而我则抽着烟一言没发,心中仍在盘算着将伤势来历是否讲给乐溪听,我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想法缺陷,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在别人给予关怀候还之真诚,才是最大的尊重。

    乐溪捧起自己那杯银耳莲子羹,迫不及待的试了两口,然后赞不绝口的说道:“嗯!挺好喝的……周未,你说在冬天喝糖水算不算是一种特别情操?”

    我也在扒拉着碗里的糖水:“这不单单算是情操了,已经算是情怀了……这一条酒吧街充斥着酒精的刺激与肉体的麻痹,有谁会停下来去到这么一间闹市中的安宁处喝一碗糖水,好好体会浮躁后的心静?”

    在我这一番话下,乐溪没有立刻言语,过了几秒像是想着些什么,才对我说道:“你说的好有哲理,既然你这么说,想必你此刻的内心已经被这里的环境所吸引了。”

    “我没喝酒,不会产生酒后的乱七八糟的想法,所以,如果说我内心有变化的话,也是在最为清醒的情况下慢慢自我转变的。”

    “哦?”乐溪舀着碗里的糖水,继续说着:“说说看你有什么变化。”

    “纠正了些许心理内耗罢了。”

    乐溪品尝着此刻的心静,没过多久她对我说道:“那恭喜你了。”

    “何来恭喜?”

    “我身为一个女人,对于某些事情的第六感很强,对于你来说,我知道你表面看起来是一个内心想法很多、喜欢顾及他人情绪的男人,这样的你是在尽力的把自己扮成成熟,却恰恰暴露了你的幼稚;你不喜欢被人看透想法,但在言行之间总会透露出一丝痕迹,因为你在照顾别人情绪的同时,又渴望别人能注意到你的情绪……”

    乐溪没来由对我的分析,却是十分透彻,令我停住了拿着调羹的手,一时间怔在了此刻。

    乐溪停顿了一下,又低着声音说道:“总之,心里想法太多是一种内耗,也是一种独特的思维方式,心事很多的人总会有难言之隐,基于此,你的转变可能是意识到了自己一些不成熟的地方;人不可能一成不变,所以当你说在纠正心里的内耗,这或许是一种成长吧?”

    我默不作声,细细体会着她话语里的意思。她说的话逻辑性不强,我却还是能明白她想表达的是什么,这是一种认同,对于我曾经不成熟思维方式的认同。

    乐溪在每个人行为方式上想的很深刻,她发表着自己的见解:“人在每个环境下的想法和感受都不一样,在浮躁过后的这间糖水铺,我能品味到特有的宁静,我这才会觉得这些成熟也好,幼稚也罢,都是每个人不一样的特征……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我们所看到的,所听到的,所感知到的,都是万物存在世间的意义。”

    她的话说完了,而我一支烟也快要燃烧殆尽,我们没有再说话,只是互相低头喝着碗中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