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彬彬有礼的话语,配的却是倪深腕间陡然离弦的冷弩,纪清只来得及惊慌地扑上铁栏,却在下一秒被男人扎穿的动脉溅了满身的热血。

    “不……”

    纪清呆呆地攥紧栏杆,茫然地看着那男人倒在地上抽搐,激喷的血洒得到处都是,最终在纪清脚边汇成小小的血泊。

    倪深再次欠身,礼貌地笑道:“大人,请回吧。”

    纪清松开栏杆,踉踉跄跄地往后退着,他缓缓地摇着头,脑海中好像闪过几个熟悉的片段,可他根本看不清。

    不能如此,也不该如此。他得做些什么来看清曾经过往的一切,他必须做。

    为了拨开乌云见太阳,也为了不再有人枉死乌云下。

    “倪深……”纪清深深吸了口气,颤抖地说不出下面的话。

    “大人,您请讲。”

    “给我带几株殖藤。”

    倪深微微眯了下眼,这莫名的命令让他陷入沉思,大概是在权衡利弊。然而纪清没容他多想,斩钉截铁道:“我想跟殖藤做ài。”

    昏暗的地下牢房,亲历的杀人现场,怎么也不该与翻云覆雨之事扯上联系,可倪深左思右想,也想不出纪清要这殖藤的用意。

    他说:“大人,待会我会命人将殖藤送到时生亲王那里,烦请您亲自去取。”

    ……

    一进时生的大门,纪清就惊讶地看见梵洛被锁在一楼的角落里,梵洛同样也嗅出纪清的味道,它马上从蔫蔫不乐变成欣喜若狂,尾巴几乎要摇上了天。

    没想到傅归看上去不近人情,但实际上把自己说的话都履行了个遍。

    纪清快步朝它走过去,可是还没等接近梵洛,后者便睁大shòu瞳呜咽起来,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滚落下来,顷刻间悲伤万分。

    纪清先是一愣,而后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的鲜血,他有些不确定地望向梵洛,轻声问它:“是因为这个人?”

    梵洛情难自已地呜呜低吼,它趴下身,用前爪捂住眼睛,却又躁动地勾扯毛发——它觉得自己特别没用。

    纪清轻轻走过去,慢慢蹲在它身前。没了栏杆,他能轻易地揉到梵洛毛茸茸的脑袋:“如果接下来我问的问题都是肯定答案,你就摇摇尾巴。”

    梵洛竖起尾巴。

    “死去的这个人……他的身份是不是很重要?”

    梵洛摇尾巴。

    “你认识这个人,我也认识。”

    梵洛摇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