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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抵是觉得纪清直呼亲王名讳十分大逆不道,家仆骇得连忙跪下去:“不敢妄称,不敢妄称……”

    纪清叹了口气,蹲下身将家仆扶起来:“没事……他总不能杀了我。”

    “大人,您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纪清已经推开了门。

    关好门,书房内一片昏暗,只有桌上点着盏香薰灯,傅归正靠卧在沙发里闭目休憩。

    纪清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蹲下身打量着傅归。休息时的男人像卸了一身盔甲,神情柔和且毫无攻击性,甚至连周身的威压都消失不见。

    只不过,他的眉头依然锁着,休息得不甚安稳。

    其实傅归在纪清进来时就醒了。

    他只是不想动弹,也不愿睁眼,他一动不动地感受着纪清的目光,略有些疲惫的心里对纪清接下来的行为竟有些莫名的期待。

    可纪清显然对茶几上的文件更有兴趣,他悄悄摸索着那几张薄薄的纸,在微弱的灯光下轻声翻动。

    “国典……?”

    纪清刚看了两个字,手里的文件便被抽走,他吓得缩了下手,揣在自己怀里,蹲成一个不敢说话的不倒翁。

    傅归就知道不该对他抱有什么期待。

    把被抽走的文件丢在一边后,时生亲王皱着眉揉揉太阳xué,缓解着心里的烦躁,也缓解着期待落空的失落感。

    “什么事?”傅归沉声问他。

    昏暗的yīn影遮去傅归的半边表情,使得他身上莫名的威压更甚。纪清有些不安地缩了下,两只揣起的手紧张地绞在一起,隔了半晌才讷讷问一句:“你吃糖吗?”

    无辜的表情、木讷的语气,和莫名其妙的问题,这三者同时出现在纪清身上,突然就将傅归坚硬如铁的外壳撬开一条缝来,他又按了按太阳xué,用力缓解着想把蹲在那里的人拽过来捏揉的冲动。

    然而纪清并不知道傅归在想什么,他见后者烦躁地皱起眉,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登时鹌鹑一样缩了起来,再不敢说一个字。

    孰料等了片刻,傅归突然沉声问:“糖呢?”

    纪清愣了愣,连忙翻起了口袋,小心地把那根棒棒糖放在傅归手边,又乖乖缩回去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