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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冰冰的。

    男人迈进来,静静将门关好,转而又朝纪清走来。他一言不发,可皮靴踏在地上的响声却像一句句bī问,骇得纪清汗毛倒竖。

    短短几步路,男人像是将纪清bī到了悬崖边上,可又像是什么都没做一样,他的皮靴停在纪清赤足对面,用深不见底的眼睛凝视着他。

    纪清的恐惧感随着男人的接近而逐渐倍增,他不明白恐惧从何而来,仿佛天生就种在骨子里一样,一遇到这个男人,便迅速生根发芽,在骨血里开满恐惧的花。

    喉结gān涩地滚动着,咽下一点草莓味的甜,纪清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叼着那根棒棒糖,可此形此景,连糖分都缓解不了男人带来的铺天盖地的窒息感。

    纪清终于腿软地撑不住身子,一下就滑坐在地上,他把自己缩在桌角,全身轻颤地盯着男人的皮靴,连抬一抬头都做不到。

    可紧接着,男人的一只皮靴撤了半步,他轻轻半蹲下来望着纪清,薄唇动了动,沉声说:“别怕。”

    不像是安慰,更像是命令。

    纪清抖得更厉害了,他控制不住地抱住脑袋,蜷起的脚趾叠在一起往后缩着,耳畔全是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男人的眉头轻轻皱了下,一副耐心即将耗尽的样子,但短暂的沉默后,他又淡淡问:“你叫什么名字。”

    在医院被qiángbào的记忆告诉纪清这个男人不可能不知道他名字,但现下男人的问题却像是不认识他一样。纪清更紧地抱住脑袋,恐惧之外,太阳xué痛得突突直跳。

    “我叫……纪清。”他含着棒棒糖回答,声音如同蚊子哼哼,又小又颤。

    “嗯。”男人把手伸到纪清面前,纪清却突然尖叫一声把自己缩成一团,生理性地以为那一巴掌是冲自己来的。

    但哆嗦了许久,身上都没有传来痛感,纪清茫然地从指缝里望,男人的手依旧停在他面前。

    “认识一下,我叫傅归。”男人平静道,“归来的归。”

    身上的每个毛孔仍旧往外冒着恐惧的气息,纪清不敢去接他的手,只是一个劲地往桌下缩着。

    “我说,认识一下。”男人静静地重复了一遍,语气与先前无二。可纪清不知道被戳到哪根神经了,压抑的恐惧突然从眼中喷薄而出,他不敢再忤逆男人,颤颤地把自己的手送到男人手心,偷偷看一眼男人的表情,却蓦地跟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