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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去看看。”

    葛洪面色严肃,眉头紧锁,已经快把下巴上的三绺胡须薅秃了。

    三人迅速回了山道,穿行在往返花间殿用餐的人流中,不多时已路过花间殿,往山上的聚居区走去。

    秦溪边走着,边若有所思地回头望了一眼。

    只一扫,在人群中瞥见高瘦的仡濮深,正离开花间殿,手中提着一个饭盒。

    与往常不同的是,仡濮深的脸上不见了那副漠然的神情,短短一上午未见,此时竟有些容光焕发的感觉。

    秦溪眉头微皱,却发现葛洪与仡楼芳远远走在前面,忙脚下加了点气力,快步跟上。

    裴珠的小楼几乎快到山庄最高处了,距离许端的院子并不远,却远离山道,几乎算是隐在竹林里。

    一路上,仡楼芳与两人大概介绍了裴珠的情况。

    此女子并不是第一批来镜湖山庄的弟子,而是近年才来。但此女子为人泼辣干练,从一开始负责花间殿的采买到负责一些锻冶材料的采买,也算深得仡楼芳的信任,而且此女子媚术精深,在采买中常能凭借媚术为山庄节约很多开支,地位日益提高,在许多宗门弟子中有一定威望。

    只是后来野心日益膨胀,越发看不起仡楼芳待人处事之道,觉得仡楼芳太过保守惫懒,在日常事务上花的时间不及打理花间殿的鲜花,在山庄发展的规划上也只满足于小买小卖,所以处处针对,早就想代替仡楼芳坐庄主之位。

    只是仡楼芳也没想到,裴珠居然跟身为主匠师的许端厮混在一起,如此一来,用料采买之人与把控生产技艺之人穿了一条裤子,相当于整个镜湖山庄实权均落在这对狗男女身上,直接将仡楼芳架空了。

    按仡楼芳的说法,若不是许端的百炼刀有如此大的纰漏,她也并不想对裴珠采取手段,毕竟从大方向上来说,裴珠对镜湖山庄也算尽心。

    只是未曾想,在这节骨眼上,许端竟然死了!

    三人已抵达裴珠的小楼,在楼下,葛洪看见了一个因担惊受怕而瑟瑟发抖的女子。

    这人也是认识的,正是花间殿后厨的小厨娘。

    仡楼芳对葛洪道:“你们唤她阿桃便可,去年下半年才来的,还是个孩子。”

    葛洪瞥了眼秦溪,这阿桃小娘子看上去至少也得十七八,恐怕和青竹差不多大,对她和仡楼芳而言确实是个孩子,但对于秦溪来说分明算是个姐姐。

    只是没想到秦溪这等小屁孩,行事风格堪比年长十岁的稳重青年,真是违和。

    三人在阿桃的带领下登上小楼二层,那便是裴珠的卧房。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房内。

    三人从楼梯口上来,一眼便看见床榻上全身赤条条的许端,眼睛还惊恐地瞪着。

    阿桃只敢远远地站着,浑身发抖。

    葛洪凑近查看,断刀直刺心脏,连断头都没入皮肤,从深度来说,居然已经扎透身体,扎到床褥了。

    葛洪看了看眼球,按了按皮肤,摇头道:“大约是昨夜子时被杀,到现在少说也得六个时辰,一刀毙命,这刀扎的,怕是带着无边的恨意。”

    葛洪又看了眼许端的下身,啧啧摇头道:“色字头上一把刀,我昨天都提醒过他了。”

    秦溪瞥了眼杵在楼梯口的阿桃,向仡楼芳问道:“尸体是阿桃发现?”

    仡楼芳点头道:“大约快到巳时,我见阿桃慌慌张张跑来找我,她也不敢说,只拉着我拼命到此处。”

    秦溪淡淡望着阿桃道:“小娘子平日与这裴娘子相交甚好?”

    阿桃轻轻点头道:“自我来镜湖山庄,裴姐姐就一直比较照看我。”

    “那你怎么会想到来这里找她?”

    “本是昨日约好的事,她昨天白天被许多宗门师兄弟看到与许匠师……自然这些日子也不想再去花间殿那样人多的地方用膳,便找到我说想让我这几日给她带餐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