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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溪的心剧烈跳动起来,似一潭死水逢了春光,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这定是青竹的。

    该是托人捎带回来。

    自夏入秋,如今秋已深,算下来青竹这一走也数月了。

    如今江东真是物是人非,若是青竹回来,见整个镜湖山庄归了朝廷,真不知会作何感想。

    会责怪自己吗?

    但虽然未守住毒宗的基业,却守住了这里的人。

    或许她会说:“呆子,怎么可能生你的气呢!”

    青竹的笑靥似浮现在眼前,一时心中暖暖的,嘴角抑制不住上扬。

    秦溪迫不及待回了屋子,点灯坐定,取出布包中之物。

    是三封信,均是上好的纸笺。

    “这妮子日子过得不错嘛。”秦溪笑道。

    最上面一封写着秦溪启,正是青竹的字迹。

    再往下翻,第二封写的是江东主使葛洪敬启。

    秦溪尴尬地摇摇头,葛仙师已云游去了,这封信,自己定然不能随意拆启,就留在这吧。

    待到第三封,秦溪的面色陡然一僵,瞬间暗了下来。

    镜湖山庄庄主仡楼芳敬启。

    仡楼芳已然阴阳两隔,这封信,来的迟了。

    秦溪郑重将葛洪和仡楼芳的信收好,打开了自己的信。

    “呆子!”

    刚一开头,秦溪便笑出了声,如同青竹正在眼前指着自己的鼻子。

    “近况如何?

    婢至司州已月余,甚念。

    葛先生是否已助君在镜湖山庄铸成宝剑?原谅婢未说实话,盼君喜欢镜湖山庄的环境,那里不仅是婢与师尊亲手创立的隐秘宗门据点,更是另一个鲜花山谷,没有瘴毒的鲜花山谷。

    与君分享下司州诸事吧,婢至此地时先入了皇城洛阳,可怜洛阳还不及建邺风光,十室九空,处处是战乱痕迹,宫城皆有毁坏。听闻洛阳已遭各路豪强洗劫了多次,虽然勤王军队多次击退敌军,如今皇帝仍在,可总觉得危如累卵,大厦将倾。

    前些日子婢辗转去了平阳,情况更加凄惨,就不多说了。只是平阳的汉王兵马调动频繁,想来又有什么战事。

    处处战乱,最受苦的还是无辜乡民。

    婢常与被兵士掳掠而摧残的女子打交道,这是师尊交代的任务,解救她们,收入毒宗。

    婢乐意做这样的事情,虽没有待在君身边快乐无忧,但真的觉得这是有意义的事。

    我们这些江湖人幸有自保之能,遇见不平事怎能不拔刀相助!

    不用担心婢的安全,如今不再是一人行事,有师门的姐妹随行。

    更有君的折星相随,折星之下,亡魂已近百。

    婢现在仍在洛阳,不日将动身前往魏郡,盼早日完成北方的事务,与君重逢。

    不必回信,婢行踪不定,但心皆系于君。

    纸短情长。

    愿君皆安。”

    秦溪合上信纸,面色却再也不复喜悦。

    青竹这封信墨迹变化至少有三次,写信的语气也微有不同,显然是分三个时间段写完,可见其所在环境之艰险危急。

    念及此处,秦溪心中没来由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