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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十一点,夜空圆月如一轮明镜,照亮着被黑暗的吞噬的大地,星儿像孩童一样满脸灿烂地跟在圆月的周围,闪闪发光发亮。

    农村的屋灯已熄灭了大部分,只有些许开着房内的灯光。

    周也沫痛疼无比浑身颤抖地敲了几下爸妈的房门,低声哑气,“爸爸,妈妈,我是沫沫,我不舒服,很难受。”

    未入睡的周建民听到声响,立马扔开被子,快速穿上拖鞋,打开房门。

    只见周也沫已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痛苦地说:“爸爸,我好难受!好痛。没力气。”

    周建民摸了几下周也沫的额头,“沫沫,你又发烧了。”

    周也沫气喘吁吁,冷汗直冒,浑身发抖,“怎么会呢?我都有好好吃药,好好吃饭。”

    周建民搀扶着周也沫,“不必担心,爸爸妈妈现在带你去医院。”

    惊醒过来的周也沫妈妈迅速在房间里拿了一张薄被,带上装满热开水的保温杯,带上背包,三人迅速开着麽托车往医院赶。

    夜晚微冷的寒风呼啸着,周也沫感觉到细微地凉意,微微伸出手,静静地感受着风的抚摸。身体也传来一阵一阵的疼痛感。

    尚幼小的弟弟妹妹在家已入睡,他们也是难得的学霸,品学兼优,礼貌待人,村里的人看着可可爱爱的他们,总会赞扬他们。

    明天就是高考了,可她已经连续一个月因为身体浑身没劲,时不时的发高烧,没回学校上课了。在省级医院,连续住了十几天的医院,每天花费七八千元不等,全身的血液也换了,每一样检查都检了,数值变化太大了,却也无法查出是中了什么毒,是得了什么病,中了什么毒。曾想到京北去检查,省级医院也说了,到京北看病,没个几十万上百万,也是看不好的,因为无法对症下药。

    奶奶刚离世不久后,爷爷也病倒了,腺癌症初期,医治了十几万元,现在病症仍未完全痊愈。

    爷爷住了院一个星期,看着每天的交费单,爷爷以死相逼要求出院数次,周建民没办法了,才给爷爷办理了出院。

    回到家,爷爷也不愿意住新房子,在老房子里卧病在床住了差不多十几天,为得也是不想在新房子突然离世,而给新房子带来晦气。

    奶奶突然被撞身亡,连肇事者的任何信息都没有,周也沫、爷爷两人连续出现不同的病痛,爸爸经历了这些,一夜白了头,钱财也给周也沫、爷爷的病花得一干二净,现在已向亲戚朋友们借了十几万元。

    周也沫摸了一下爸爸周建民的头发,白发根根分明,在微弱的月光下,白发变得更明显,曾经是那么俊朗的人,却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变得满脸苍桑,眼神黯淡无光,白发苍苍。

    周也沫微微转过脸,看向妈妈,妈妈的头上也长出些许白发,眼神里尽是担忧,脸上的皱纹丝丝浅浅,眼眶红肿,应该刚刚是哭了。手上的皱纹分明,手掌里十根手指长满了茧,是干农活辛苦得来的,皮肤在阳光晒照下,也变得黝黑,脸上也长出了不少斑点。

    医院内,医生护士驾轻就熟地给周也沫打点滴,看着躺在病床上虚弱不堪的周也沫,他们也无可奈何,查不出是什么原因导致她出现这种情况,现在只期盼她能尽快恢复健康的身体。

    周也沫妈妈坐在病床旁边,轻轻抚摸着周也沫的额头,眼眸眼泪不停打转,改忍着不哭出声音,“沫沫,明天是高考了,你回去考试吗?”

    周也沫勉强地扯了一下脸,“妈妈,我十二年寒窗苦读就是为了高考。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要去面对,这也是我人生最重要的时刻。”

    周建民捂着额头与眼眸,声音沙哑,“沫沫,爸爸妈妈支持你,你现在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跟妈妈会带你回学校参加高考。你先好好休息,我回去给你带高考证之类的东西,也吩咐你弟弟妹妹们,明天要自己煮饭。”

    周也沫眼眸微闭了一下,又睁开些许,药物作用下,她闭上眼睛,沉沉入睡。

    周建民抹干净眼泪,看着同样操劳了二十多天的妻子——范文心,“心儿,你先在这里照顾沫沫,我回去拿高考资料。”

    范文心点点头,“你回去吧,路上别开太快,要注意安全。”

    “嗯。”周建民看了一眼周也沫,微扯了一下嘴角,“沫沫,不管你高考如何,你永远都是爸妈的好女儿。”

    周建民走出医院,往家的方向而行。

    清晨,行驶在路上的车子络绎不绝,声音却是静悄悄,政府管控不允许在高考附近的路上有过多噪音,每个路口也把守着一两个民警,大货车也不允许进入考场附近的场地,考试附近的工地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禁止施工,一切皆是为了华中高中的辛辛学子金榜题名。

    周也沫睁开眼睛看向车窗外,窗外朦朦胧胧,雨丝缕缕飘飞,她靠着范文心的肩膀,想打开车窗。

    范文心立马阻止,“沫沫,不能打开车窗,医生说了,你不能吹风,以免感染风寒。”

    周也沫微扯了一下嘴角,未言一字。

    司机在车后视镜里看了几眼周也沫边打点滴的虚弱不堪的模样,忍不住问:“这位同学是要参加今天的高考吗?”

    坐在副驾驶的周建民,转过脸看了一眼周也沫,又看了一眼前方朦胧的路,“对。”

    司机忍不住担忧,“她如此虚弱,还让她考试吗?”

    周建民微动了一下脸,“嗯。”

    “她这个状况,三年之前初中中考时,我也拉了一个有这种情况的女学生,也是边点滴边考试,可她也是……”司机发现差点说错话,立马闭上嘴巴。

    周建民不想回应,静静地看着前方。

    司机又看了几眼车内后视镜,“现在那位女学生的父母,我还有他们的联系方式,那位女学生听说是重金属中毒,后面是将全身血液都换了几次,才重新健康起来。建议你们带她去京北检查一下,她的状况跟之前的那个初中生一样的状况。”

    周建民看向司机,脸色变了,“真的?那你等一下加我微信,将那位学生的父母微信推荐给我。”

    司机点点头,“好!也许我们有缘,才会让我认识你们。”

    “也许吧。”周建民转头看向周也沫,周也沫微闭着眼眸。

    考场门口,医护人员在考场门口搭了一个绿色的棚子,棚子下各种各样的急救医疗设备,七八个急救箱放在红色布的桌面上。马路上,考场门口放着无数雪糕筒按线路拉线排放,交警,安保,治安车队已分布在每个位置。穿着红色志愿者服装的十几名志愿者皆井然有序地分布在学校的每个角落,七八名志愿者监督着学子有序进入考场。无数家长穿着红色的旗袍站在警戒线外,看着她们的孩子进入考场,祈求孩子能旗开得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