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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能力又忠心,还刚正不阿善于带兵打仗,宗泽不好好用起来,那就是暴殄天物。

    赵桓不傻,他看得出来宗泽是有用之臣,自然欣然应允。

    当天,就安排吏部给宗泽完成了调任,让他去磁州任知府。

    宗泽走的时候,郭京亲自去送这位令人可敬的老将军。

    “宗帅,贫道来为你送一杯饯行酒。”

    郭京话音一落,高柄立马提着酒壶酒杯上前为二人倒酒。

    “宗帅?”

    宗泽疑惑。

    郭京肃然道:“宗相公的《古楠赋》、《重修惠侯义济庙记》借景抒情,壮志难酬之心,贫道甚为动容,您借汉末巴蜀郡太守严颜隐喻自己,宁做断头将军,不做投降之臣。”

    “如此忠勇大义,难道称不起这声“元帅”吗?”

    宗泽一听这话,瞬间红了眼眶,顿时引郭京为知己。

    他没想到,有人这般懂自己。

    “宗帅,尽管放手去做,只要贫道还能在陛下面前说得上话,就绝对不允许有任何宵小奸佞之辈扯你的后腿。”

    “国师……”

    宗泽拉着郭京的手,动容的说道:“大宋有国师扶大厦于将倾,救国家于危难,坐镇朝廷震慑奸佞,老夫放心,大宋还有救,还有得救!!”

    宗泽激动的老泪纵横。

    他被压抑了一辈子,从年轻时候就因不愿意随污浊而染被处处排挤打压。

    偏偏自己位卑人轻,说话没人信,上奏没人听。

    本来看着朝廷中那些酒囊饭袋,一味求和的人掌握大权,他已经对这个朝廷失望了。

    没想到郭京突然冒出来,给了他一束光。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那种长期处于谷底,见不到阳光,忍受孤独和寒冷的人,突然被一束阳光温暖,再强大的人也绷不住。

    郭京也是不免眼眶微红,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但他却知道这个历史发生的事情。

    因此,他对宗泽的遭遇更加心疼更加痛惜。

    一代名将,精忠报国,为了大宋殚精竭虑,却几次上奏都被奸佞阻拦。

    最后落得个背疽发作,郁郁而终,死不瞑目。

    临死前,他的心神都在大宋,临终遗言没说自己一句,全是在说大宋。

    最后只能念着:“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渡河,渡河。”而亡。

    如果说岳大将军的死是令人悲愤,那么宗泽的死就是令人悲痛。

    郭京从怀中掏出一沓信封递给宗泽说道:“宗帅,这是我的私印信笺,若是您有什么事情……”

    迟疑了下,郭京斟酌说道:“或者上奏遇到阻碍,尽管给贫道来信,贫道保证一定会以最快速度呈给陛下,您切不可因此损伤心神。”

    宗泽有些不解,他收下信笺,迟疑了下问道:“国师可是算出了什么?”

    “莫非是老夫……”

    “不,宗帅不必多忧,贫道看你气色红润,头带红光,那是福寿长存之相。”

    郭京笑着打了个哈哈。

    “哈哈哈,那就借国师吉言了。”

    宗泽哈哈一笑,随即长叹一声,说道:“老夫也不求什么福寿长存,愿以老朽之躯,为大宋保卫山河。”

    “若与金贼死战,纵然马革裹尸也是痛快。”

    他不怕死,只怕死的没价值。

    他可以死在战场上,死在金贼的弯刀之下,死在金贼的马蹄之下都无憾。

    唯怕死在奸佞之中,那才是真的憋屈。

    “宗帅莫要存此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