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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遥城距离此地不远。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城前。

    眼看前方就是进城的主路,顾云飞与薛心心两人却是从旁走过,绕开平遥城继续向北。

    他们身后,丹田被破的那名男子神情痛苦、满头汗珠,手捂住伤口慢慢跟着。至于另一名游方道士则是缀在更远的地方,慢吞吞地挪着步。

    越过平遥,继续北行。

    直到中午日头正盛,他们路过一处河滩时,才停了下来。

    “就这里吧。”

    薛心心把玩着慑魂铃,扭头看向身后相距很远的两个人,开口道,“十息时间,站到我面前。”

    刚才还如乌龟一般慢吞吞的两个人听到这句话,瞬间变成两只兔子……哦不,是猎豹。两人以极快的速度跑到薛心心身前三丈处,彼此还保持有一定距离,像在戒备对方。

    河水哗啦啦流淌,岸边一片沉默。

    薛心心等了片刻,仍是没人说话,不禁问,“都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说什么?

    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你想听我们说些什么,那倒是问呀。

    “那个……小道只是刚好路过,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不知情。若是哪里冒犯到了两位道友,还请两位大人不记小人过,高抬贵手放过小道。”

    “小道自幼孤苦伶仃,一人在世漂泊,也没什么身家,只这几样东西,希望两位道友莫要嫌弃。”

    一身黄色道袍的游方道士态度很是谦逊,只希望两人可以放他离开。

    薛心心看他一眼,没有搭理,而是反手取出长剑,冷着眼睛瞄向游方道士侧旁的那名男子,无形的杀意缓缓从眸子中散溢出来。

    那眼神,就好像……

    屠夫在看待宰前的猪羊。

    猛虎在看山林里的幼鹿。

    被这种眼神盯视的男子,背后寒毛瞬间立了起来,刻在身体最深处恐惧翻涌着漫进脑海,求生的本能开始高声叫嚷着,催促他快些逃离。

    没有丝毫怀疑,他再继续这样沉默地话,那把剑必然会结束他的性命。

    他必须要说点什么。

    “小……小的名……名叫……”

    恐惧感与求生意识的左右拉扯下,男子第一次感觉说话竟是这般困难的事情。

    “小的名叫齐非。”

    “今……今年三十有七,进入汇灵境不过一年,负…负责这片区域里的牧灵之事……”

    薛心心眼中杀意没有消退。

    那男子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我是半路加进这个组织,而且实力也不强,所以知道的事情很少。不过我知道一个地方,每次我们收集到阴元珠,都是上交到那里,我……我可以带你们过去。”

    听完这番话,薛心心杀念消散,她问道,“那地方在哪里?”

    男子沉默片刻,“在……”

    他话未说完,口、鼻、眼、耳等处突然流出黑色的血液,周身散发出诡异的黑气、以及刺鼻的恶臭,躯体软软瘫倒下去,像团烂肉堆在那里,再无丝毫生机。

    “他……他这是怎么了!!”

    游方道士很是惊恐,猛地跳到远些位置,一脸警惕地环顾四周,最终看向薛心心,“是你杀了他?”

    薛心心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看。

    游方道士退后几步,“你想怎样?还要杀我灭口么?”

    另一边。

    顾云飞站在原地,默默看着一切。

    他不喜欢杀人,也不会拦着旁人杀人。早在薛心心想要远离平遥城时,他就知道今天是要死人——她不想死人累及到那座偏僻小城。

    可这男子的死,却令他皱起眉。

    因为事情的发展与先前的设想并不相同,那人本该死在薛心心剑下,眼下却死得如此诡异。

    变数往往意味着事情超出掌控。

    可是,四周并无旁人,除了已经死去的男子,就只剩下他们三人。

    想到这里,顾云飞不由也将目光挪到那游方道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