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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皇上……”京宁施施然跪下,她此刻倒是冷静:“公主从宫中回来后,只说自己累了,便遣走了所有下人,自己一人在房中歇下了,连奴婢也未曾在侧侍奉。”

    “她为什么会遣走你们?可是你们侍奉不周?”

    京宁摇头:“这是公主自来的习惯,公主疲累之时,就是要身旁无人才睡得着,若有人声,公主会惊醒。”

    “……”祁栩审视的目光落在京宁身上,却见她神色虽悲伤痛楚,却未曾有一丝慌乱心虚。

    他与令辞不甚亲近,自然也不如她身边人了解她,且京宁不似作伪,也许便是一个意外吧。

    “饶是如此,驸马难道也不在吗?”银惜渐渐稳住了情绪,她从祁栩怀中出来,红着眼眶看向顾函,眼中是勃发的怒火。

    若非令辞一定要嫁给他,怎么会出这样的事!这才不到十天,顾函就是个祸害!

    顾函静默着,没有说话。

    倒是有一婢女替顾函喊冤:“驸马爷今日住的是书房,离主卧太远了……”

    星北自知银惜是对顾函不满,便厉声斥道:“娘娘和驸马说话,哪里轮得到你插嘴!”

    那婢女惶恐地低下头,再不敢说话了。

    祁栩拉过银惜的手,安抚地拍了拍,冷声质问:“你既然说公主要无人才睡得着,那起了火,她难道感觉不到吗?怎么会活活烧死?好好的公主府,又是为什么会起火?”

    “许是……屋里的蜡烛倒了,或是火星被风吹起了……奴婢当时不在,实在不能知道详情。”

    京宁的泪水簌簌落下,悲痛欲绝:“公主死时是在床下的,奴婢猜测,应该是先起了火,这火不知怎么烧到了公主身上,然后公主下床想求救,但下人们都不在……火越烧越大,就这样……夺走了公主的生命。”

    “你确定?”祁栩皱眉,这理由听起来也太扯了。

    “不然,奴婢实在是想不出什么理由了……”京宁抬头,却只敢偷偷观察祁栩的神色,她试探着开口:“请皇上厚葬公主……”

    “……也罢。”祁栩深吸一口气,下了旨意:“无忧长公主遇难,朕自会为她做主,公主府的下人,今日本应当职的一律杖毙,其余人杖二十。”

    “驸马疏忽大意,罚俸一年。”

    “皇上!”京宁却并不赞同,她挤出一个强颜欢笑的笑容,劝道:“他们平日里也是极尽心的,只是今日一时大意,再者,今日是公主疏散了他们,还请皇上留他们一命吧!”

    京宁说完,叩首不起。

    顾函亦是轻声开口:“皇上仁慈,还是请皇上饶恕他们吧……”

    祁栩皱眉:“但此事确实是他们疏忽大意,才会酿成此祸,若不重罚,岂非其他人也会跟着有样学样?”

    顾函道:“皇上多虑了。皇上治下严明,岂会因一时仁慈而影响皇上的威望呢?他们必定是不敢再犯的。”

    京宁也跟着附和:“皇上,不仅如此,公主一直是善良的人,肯定不愿意看到这么多人因为她丢了性命,所以奴婢斗胆,请皇上网开一面,饶他们一条性命。”

    这两个人换着说辞劝,祁栩本也不是残暴之人,一定要杀人才能平息怒火,便同意了。

    “既如此,就一律杖责二十,罚半年俸禄。”

    顾函和京宁立马谢恩:“谢皇上!”

    “只是,公主府起火之事还要查。来喜,你来安排人去查。”

    “奴才遵旨。”来喜连忙应下。

    银惜阴沉着脸,顾函这个贱人,就只罚了他一年的俸禄,他可是间接害死了令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