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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宛兮眼睛微微瞪圆,    疑惑地问:“怎么回事?”

    傅屹行叹了口气:“球球把我的床给尿了。”

    “什么?”孟宛兮躺不住,马上坐了起来,“我去看看。”

    等她到客房一检查,    球球可不真是把傅屹行的被子给尿了吗。味道特别大,    换床单也没用。

    她快步走去了阳台,找到了在杂物箱子后面藏着的球球。球球听到她的脚步声,小心翼翼地看过来。紧随她之后,还有傅屹行的脚步声,    它马上又缩回去了。

    孟宛兮被它这怂蛋模样给气坏了,    敲了敲箱子,无奈地教训道:“坏家伙,    我就那么一会儿没看着你,你就把爸爸的床给尿了,爸爸晚上睡哪?”她只让工人改造了一个次卧出来,    房间里的东西都是工人添置的。

    球球好像也知道自己闯祸了,    缩着小脑瓜,动也不动。

    说了它两句,孟宛兮转头可怜巴巴地对傅屹行道:“它刚来咱们家,    还不熟悉,估计是因为害怕才尿的。家里还有没有新的被子啊,我帮你换一床。”

    孟宛兮知道傅屹行不喜欢小动物,很害怕他会把球球给丢出去。

    傅屹行回答了一句“没有了”后,    仔细观察孟宛兮的表情。

    她相信了他的话,    疑惑地问:“这种必需品怎么不多准备点呀?”他赌对了,家里太大,    孟宛兮根本就不知道家中的东西都放在哪儿。

    这种时候,傅屹行说什么都不对,    索性不说。

    “书房也没被子了?”

    “嗯。”

    都这么晚了,家纺商店肯定已经关门了。

    昨天在医院,孟宛兮是没得选,才和他在一张床上睡的,本以为到家里后,她和傅屹行就能循序渐进了,谁能想到,球球一泡尿就把局面给改变了呢。

    傅屹行看出她在纠结,也没逼她,贴心地以退为进:“要不然我出去找个酒店凑合一晚吧?”

    孟宛兮果然不忍心他去酒店对付,忙说:“别,”她深呼吸一口气,内心终于做出决定,“就在家里主卧住吧,明天我出门去买几床被子,你再回次卧。”

    傅屹行绽放了一个笑容:“好。”

    孟宛兮没察觉到笑容里的得逞,伸手戳了戳球球的脑袋,对它道:“你晚上可不准乱尿了哦。”随即走回了主卧,傅屹行紧随其后。

    掀开被子,两人一左一右躺在床上,中间仿佛隔了楚河汉界。

    孟宛兮不动声色地翻了个身,背对着傅屹行,小声说:“晚安了哦。”

    傅屹行侧头,眯起眼睛看她的后脑勺,心情十分不错:“晚安。”

    孟宛兮之前酝酿出来的那点睡意通通消失,她闭着眼睛,努力入睡。可肚子不遂人愿,隐隐有饿意传来。

    粥这种汤汤水水的东西,本来就不是很顶饿,更何况她做的菜还那么少。唉,好后悔。

    身后的傅屹行安安静静,孟宛兮以为他睡着了。她一个姿势躺久了,有点累,就轻轻翻了个身。一抬眼,撞进一双深邃的眸子中。

    窗帘没拉严,月光调皮地从缝隙中挤进来,衬得他的瞳孔如曜石黑亮。

    万籁俱静,她也压低了声音问:“你还没睡啊?”

    “嗯。”傅屹行眨眨眼,屈起一只胳膊,枕在脑袋下面。这个角度,他把她看得更清楚。

    不知道是不是夜晚的原因,孟宛兮觉得这个男人,神秘又危险。加上饿意越来越重,她神智更清明了。

    和她如此融洽地躺在一张床,共用一条被子的情景,对傅屹行来说本就是不小的刺激,他能睡着就怪了。

    静静地和她对视了片刻,傅屹行薄唇轻启,一副有话要对孟宛兮说的样子。

    她一颗心提了起来,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然后,就听他用半气音问她:“兮兮,你饿吗?”

    隔得近,男人的低音炮就像是贴在她耳畔响起似的,让她肌肤战栗了一下。

    不过她很快就被他话里的内容吸引了,跟个小兔子似的,学他用气音说:“饿。你呢?”

    家里就两个人,他们说话却跟做贼似的。傅屹行往前挪了挪,说:“我也饿了。你想吃东西吗?”

    孟宛兮被他蛊惑,与他“贼人碰头”:“想吃。要不我去煮个面?”

    “要不出去吃吧。”

    “吃什么?”

    “烧烤?”

    孟宛兮想到烧烤大排档,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好在理智战胜了她,她抿了抿唇:“不行,你的胃还没好呢,吃点养胃的吧。”

    傅屹行沉思几秒钟,问她:“我带你去你大学后面那条小吃街逛逛?”

    那条小吃街可是孟宛兮的最爱,傅屹行话音落下,她就心活了:“走着!”

    于是两个本来都准备休息的人,起床换了衣服,出门去吃宵夜。

    住的地方和孟宛兮的大学相距十公里,时间这么晚,路上车很少,两人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目的地。

    孟宛兮一想到傅屹行带她出来兜风、吃宵夜,心情灿烂得不得了,一路都在跟着车载音响一起唱歌。

    下车后,入目并不是她记忆中熟悉的场景。原本的一个个小吃摊子消失不见,街道整齐干净。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她还是呆住了。几秒钟后,她有点难过地问:“小吃街被取缔了吗?”

    “没有。”傅屹行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带她往里面走,“前几年城市规划,建了不少店面,他们都搬到店里面去了。”

    “哇。”孟宛兮心情瞬间由阴转晴,连他的手给忽略了,满心都是吃的,“我要去看看我喜欢的那些小吃还在不在!”

    傅屹行说的不错,往里走,小吃街很热闹。除了附近的大学生,还有不少中年人来吃宵夜。

    孟宛兮应接不暇,看到熟悉的就指给傅屹行:“这家卖的小土豆超级好吃!那家的煎饼我特别爱!啊啊啊他们家烤五花肉简直一绝!”

    傅屹行握着她的手,凤眸里满是宠溺的笑意。

    最后,孟宛兮带他去了一家卷饼店。她迫不及待地和他分享道:“这家卷饼是我最爱吃的!我带你去尝尝,看味道变没变!”

    “好。”

    孟宛兮记忆中,经营卷饼摊子的是一对小夫妻,两人干活特别麻利,分工合作,配合默契。

    现在,人虽然没变,但是长相和气质却成熟了许多。墙上除了经营执照,还挂着几个相框。其中一张相片里,这对夫妻抱了一个和他们长得很像的小男孩,三人对着镜头笑得格外温馨。

    明明是很普通的画面,却给孟宛兮看得眼圈一红。五年过去,小夫妻都有孩子了。可是在她的记忆里,她前几天刚刚在他们的小摊子上买过卷饼。

    此刻店里人不多,夫妻两个在他们进门的时候,就看了过来。目光落在傅屹行脸上,男人马上用干净的毛巾擦了擦手,边快步走过来,边恭敬地说:“傅先生……”

    傅屹行马上看过去,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往下说。

    男人会意,噤声了。

    傅屹行目光又落在孟宛兮身上,好在她在专注地盯着墙上的照片看,没有听到男人的话。

    “两位吃点什么?”男人笑着问。

    孟宛兮看向他,问:“还有京酱肉丝卷饼吗?”

    “有!”

    “是和以前一样的味道吗?”

    男人扫了傅屹行一眼,迅速回答:“一样的。”

    “那给我来一个。他的话……做个鸡肉蔬菜的吧。”

    “好,二位先找地方坐,马上就好。”

    小厨房是开放式的,夫妻两个在里面忙碌,孟宛兮在外面看得一清二楚。如果她坐得近,就会听到女店主问:“傅先生怎么来了?”

    男店主答:“不知道。得有一年没见过他了吧?”

    “嗯。我给他们多放点肉,当年要是没有傅先生帮咱们,这个店也开不起来。”

    饼做好以后,是女店主端过来的。她看了孟宛兮两眼,没忍住,问道:“小姑娘,你以前是不是来过?”

    孟宛兮很是吃惊:“你还记得我?我是这个大学毕业的,读书的时候总来你家。”

    “我就说我没记错!”女店主高兴地说,“你长得这么漂亮,我印象深着呢。这几年工作很忙吧,都没见你来了。”

    孟宛兮也不知道她忙不忙,只笑了笑,没答。

    注意到傅屹行那幽深的目光,女店主识趣地说:“你们吃着,有需要就叫我。”

    等她离开,孟宛兮小声同傅屹行道:“我那么喜欢这家卷饼,之后竟然都没来吃过?”

    傅屹行慢条斯理地把嘴里的食物咽下,淡淡地解释道:“可能是口味变了吧。”

    “嗯。”孟宛兮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再喜欢吃的东西,如果一直吃一直吃,也会吃腻的。

    她是忘了五年的事,所以口味才和二十岁的时候一样吧。

    咬了口香喷喷的饼,孟宛兮满足地道:“物价涨这么多,老板还给咱们放这么多肉,真是太良心了。”

    傅屹行听了她的话,勾唇浅笑。

    孟宛兮又指了指墙上的相片,说:“没想到他们孩子都那么大了。不过我都能嫁给你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虽然知道她这话是在表达喜悦,傅屹行心尖儿还是猛地一颤,垂下的眼眸晦涩如海。

    饱腹带来的满足感,让孟宛兮晚上睡了个好觉。闭眼的时候,她和傅屹行中间隔着“楚河汉界”,醒来时,他那半边的床空无一人。

    她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从床边摸过来手机,一看时间,都九点了。

    她一怔,不确定地嘟囔:“我昨天晚上没定闹钟吗?”

    怕公司的食物太油腻,孟宛兮特意定了个早上七点的闹钟,想给傅屹行做便当的。

    揣着疑惑,孟宛兮给傅屹行发消息:【你已经去上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