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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琉璃靠在躺椅之上,手中卷着一本佛经,似有所感般地念了出声。

    夏桀闻声看了琉璃一眼,神情间好似表达了什么。

    琉璃捻手将佛经翻了一页,“你是不是在问,我昨日那么大张旗鼓地出门,今日为何却整日待在客栈之中。”

    夏桀看着琉璃神情专注地盯着手中的佛经,终是答了一声,“是。”

    夏桀平日里不爱说话,嗓音有着独有的低沉喑哑,且富有磁性,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琉璃翻书的手跟着一顿,嘴角微微牵起,“今日不必出门,免得他跑空了。”

    “为何?”夏桀这人其实是没有什么好奇心的,这点同琉璃如出一辙,但是事关琉璃的事就不同了。

    为何如此肯定会有人来,他为何而来,琉璃执着手中的一卷经书,缓缓起身走至窗边,将纸糊的木质窗桕推开一道微小的缝隙,很快便射进了一缕金色的耀眼光芒,直接反射在琉璃的侧脸上,整张脸一面明亮一面昏暗,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因为野心。”不过却不是来人的野心。

    琉璃透过木窗的缝隙向下扫了一眼,合上了手中的经书,淡淡道,“备茶。”

    很快,夏桀便听见木质的楼梯响起了脚步声,并且有一分熟悉,看来来的还是熟人。

    “咚咚。”简短的敲门声后,那温暖纯净的声音如水般深沁入房中,“公子,哲月前来打扰了。”

    琉璃整了整本就无一丝折痕的衣袍,慢悠悠地朝八仙桌走去,“进。”

    明哲月是琉璃见过的最不像皇子的皇子,终日一身飘逸的雪衣,谪仙的气质不似皇家人,倒想一言诗一卷画,没什么人气。

    琉璃端起茶盏,以茶盖轻叩了几下杯沿,轻吹了口气,抿了抿茶水后盖上茶盖置于桌上,神情淡淡的,并无熟人相见时该有的热切,对着明哲月示意道,“三皇子,请坐。”

    对于这个称呼,明哲月曾不止一次希望琉璃能够改口称呼他的名字,两年时间琉璃却从未更改过,现在也不会再去纠结了,“看来公子是在等我。”明哲月温和一笑,从容地坐在了琉璃对面,端起茶盏做着琉璃方才做过的一系列动作,终是开了口,“公子去意已决?”

    “番月日后指望的是君上与三皇子,而不是柳离,我终究只是一个过客。”琉璃抬眸看了一眼方才窜进窗缝的光线,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

    明哲月看着琉璃有些怔忡,当年在岳麋峰上,毫无预兆地选择了番月,以两年为期,这两年时间他自认为除了夏桀之外是与琉璃接触时间最长的人,可却从来没有看懂过琉璃这个人一分,从要出手助番月到抽身离开番月,从头至尾没有任何缘由,也从没为自己提过任何要求,就好像这两年从未存在过一般。

    琉璃好似没有察觉到明哲月看向她的神色,端起茶盏轻呷了口茶。

    回过神后,明哲月长叹了一声,“真是可惜,没有完成父皇交待的事,看来回去免不了一顿说教了。”从他脸上除了轻松之外根本没有看到一丝惋惜。

    明哲月无意上头那个位置,琉璃是清楚的,只是可惜,番月这一辈只出了一个明哲月能担此大任,日后只怕由不得他,“三皇子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