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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他们俩第一次开诚布公地坐下来谈话。

    袁畅叹了口气,“南瓷,我没资格没立场劝你多善良,但是你也许可以试着相信依赖身边的人,我、或者许乐,不是什么事都要自己扛了。”

    他带了南瓷两年,看着她从不为人知到现在人尽皆知,在这段关系里,他更倾向把她定位成妹妹,而不是一个手下的艺人。

    他还记得,南瓷是同期里练得最狠的那个,没日没夜地练习,像在宣泄某种情绪,但到了公司每月考核,她的胜负欲却不大。

    可惜其他人不争气,即使她收敛了锋芒,还是成了那一批里最优秀的。

    所以他也愿意扶她一把,把手头上能撕到的好资源都给了南瓷,一步一步把她送到今天这个位置。

    南瓷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沉默半晌点了点头,“袁哥,我会试试的。”

    她早该开始爱这个世界了。

    冰雪碧的瓶外已经起了层水珠,南瓷抿唇笑了笑,“袁哥,你今天不会是来给我做心理辅导的吧?”

    袁畅被她的话一敲,想起来正事,脸色却没缓和,反倒更严肃,他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又翻出一段监控视频。

    “网上那段说你施暴的视频被警方证实是盗取,侦查后锁定了这个女孩,她两次扮作清洁工混进档案室,先把那几张光盘偷出去,再悄无声息地放回去,但她一口咬定没人指使。”www.

    南瓷垂眸看完,眼尾上挑,笑了。

    袁畅不明所以:“你笑什么?”

    南瓷按下暂停,指着那张稍显稚嫩的脸庞,“这个是靳曼吟的助理,我见过。”

    袁畅一惊,“你确定?”

    “嗯。”南瓷漫不经心地应着,又伸手拿起那个信封,抖出里面的资料,“这什么?”

    袁畅一看到这个,气得牙痒痒,“那个歪曲事实、颠倒黑白的狗东西,我挖了半天。”

    “袁哥成语不错,你女儿的语文是你教吧。”南瓷挑眉笑着,一张张看过去,从IP地址到照片原件,证据详尽。

    全都指向一个人。

    南瓷眼神晦明地勾起笑,一点点扩散。

    袁畅疑惑的声音在下一刻响起:

    “南瓷,你和应秋月到底有什么仇有什么怨?她要这样处心积虑对你?”

    先是恐吓,再到如今蓄意诽谤。

    南瓷沉默一瞬,身体往沙发上仰靠,凝着头顶的白炽灯,笑道:“谁知道呢?人心难测。”

    袁畅摸清了南瓷的脾性,深知她这副模样是不想多说,僵持片刻终究没强求,他把桌上的证据收拢,“我已经让公司法务部准备起诉她诽谤了。”

    南瓷坐起,“就吃点官司多没意思啊。”

    袁畅微微愣住,觑着她笑吟吟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你想干什么?”

    眼前的南瓷熟悉又陌生。

    在收到死亡快递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笑的。

    “袁哥,你听过一个词吗?”

    “什么?”

    “一报还一报。”

    南瓷睨着袁畅难言的表情,“袁哥,你别担心,我不会做违法的事。”

    袁畅还是迟疑,“你到底要干什么?”

    直到一个电话被老婆叫回家,袁畅还是没套出南瓷的话来,他边换鞋边叮嘱:“你刚说要试着相信我们,可别乱来啊,还有明天那个杂志,内页采访的提纲记得看啊……”

    南瓷倚着门恭送他,“我都知道了,袁哥你放宽心啊。”

    门关上,公寓里恢复一片宁静,只有袁畅喝剩下的半瓶雪碧在冒泡,发出轻微声响。

    南瓷拎起来扔进垃圾桶,走到落地窗前,俯视华灯初上的夜景,唇角缓缓上扬。

    新账旧账,该一笔笔算清楚了。

    -

    第二天。

    唐明远知道南瓷下午有别的行程,就先拍了她的戏份。

    一段她被徐嘉柔为难的戏。

    徐嘉柔下手倒没客气,一瓢水直接从南瓷头顶浇过。

    南瓷冷漠地抬眸,任由沁凉的水从下巴滚过,再滴落。

    唐明远一喊咔,许乐立马拿着毛巾跑上来给她擦水,嘴里还小声嘟囔:“她是故意的吧?”

    南瓷听乐了,抬手捏着她今天扎的丸子头,“自信点,把吧去掉。”

    许乐撇撇嘴,抬眼却看见楚倾朝她们走过来,她忙跟他打了个招呼。

    南瓷把沾湿的发丝捋开,才看清楚倾,她笑了笑,“你怎么来啦?”

    上午没他的戏份。

    楚倾把手里的纸袋子递给南瓷,“答应你的东西。”

    南瓷揭开一个小口子往里看了眼,是她之前拿一大碗饭换来的代言周边。

    她眉眼笑意更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