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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风吹过,两人之间气氛有点微妙。

    高嘉曼从兜里掏出香烟,自己点燃一根后还掀着盖问南瓷要不要。

    南瓷纤长的睫毛懒懒地垂下,没有犹豫地摇头。

    高嘉曼无趣地阖上,指尖夹着烟,半身都快俯出阳台,她回头,英气的眉眼似在笑:“南瓷,你知道江衍喜欢的人是你吧。”

    南瓷一怔,沉默着,不置可否。

    “原来他也没那么直,只是对我而已。”高嘉曼想起前段时间江衍和她说的话,掸了下烟灰,苦笑着说。

    “但我不喜欢他。”南瓷声音凉淡,像在陈述一个寻常事实,没掺半分情感,“我和他都说清楚了。”

    “所以呢,你在拱手让我吗?”

    南瓷几不可见地皱眉,察觉到高嘉曼隐晦的情绪,“你怎么这么想?”

    高嘉曼低下头,沉闷的声音传出来:“南瓷,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那我就不会自讨没趣了。”

    她就像个小丑追了半天,换来一句“你是好姑娘,但我有喜欢的人了”。

    陈词滥调的拒绝,让她觉得好笑。

    一支烟燃尽,高嘉曼站直身体,眺望着遥远的海面,连出口的话都差点卷在海浪拍礁声里——

    “南瓷,我们终归还是不一样的。”

    南瓷红唇翕张,想说什么,高嘉曼却没给她机会,径直离开,就像她的突然闯入般。

    那股香水味还残留在空气里,南瓷手指扣着栏杆,慢慢收紧。

    没过多久,许乐拎着打包盒回来,她用力嗅了嗅,对着阳台那抹身影扬声问:“南瓷姐你要出去啊?”

    南瓷回过身,捋了捋吹乱的头发,莫名其妙:“我大晚上去哪?”

    “那你喷了香水,我还以为你要出去。”

    南瓷在沙发边坐下,又把头发扎起,才随口回道:“刚刚高嘉曼来过。”

    “哦。”许乐没继续问,转而指着清一色的饭菜,“袁哥前几天还悄咪咪跟我说,准备给你报个班增肌呢。”

    南瓷夹菜的动作一顿,皮笑肉不笑的,“听我说,谢谢他,温暖了四季。”

    许乐被她的话逗乐,最后笑倒在沙发上。

    南瓷:“……”

    -

    芝加哥音乐节算全球知名的音乐盛事之一,所以Twinkle空降音乐节的消息一经官宣,直接将沉寂的内娱掀起千层浪,热度甚至蔓延到外网。

    众生看戏,有叫好的,也有唱衰的。

    一个组合登上现场live舞台,直面观众,就意味着容不下任何失误,这对成员各方面能力和组内配合都是巨大的考验。筆趣庫

    所以自从到了芝加哥,Twinkle几乎全封闭在华鼎租赁的练习室里排练,从早到晚。

    选曲最后敲定的是新专里的唯一首英文歌《Entice》,李璨还专门找人进行改编,又请了国外专业团队编舞,奔着炸场子的感觉去。

    下场就是晚上回到酒店,南瓷累得不想说话,靠在电梯壁上,听许乐讲国内的八卦。

    许乐压低了声音,像上学时候躲着老师和同桌说悄悄话那样,“南瓷姐,你知道今天热搜第一是谁吗?”

    南瓷眉尾一挑,发出一个气音,“谁?”

    “靳曼吟。”

    “哦?”

    “她和层峰正式解约,自己单飞了,据说是她傍上了陈家那位太子爷。”

    南瓷垂眸想了想,“……陈鸿文?”

    “啊对对对,就是这个名。”

    南瓷微抬下巴,笑了笑。

    当初靳曼吟带着Aurora的银镯时,南瓷还以为她好能耐终于傍上了祁琛。

    结果转头找了个二世祖啊。

    说话间,电梯在九层停下,南瓷神色倦淡地往外走。

    刚拐过走廊转角,背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

    “南瓷。”

    南瓷闻声缓缓转身,看见两步之外站着的应秋月。

    她还是下午练习时那身装扮,扎着高马尾,笑得无害。

    酒店走廊吊着欧式水晶灯,光线影绰,模糊了南瓷的神情,她偏头对许乐说:“你先回去开空调吧,热死了。”

    许乐的视线在两人逡巡,没说什么,点头应下后拿着房卡离开。

    空气有些沉默。

    南瓷也不急,没骨头似的靠在墙壁上,斜睨着应秋月,“应老师,有何指教?”

    两人的脸皮早就撕破,南瓷也懒得跟她拐弯抹角。

    应秋月摊开掌心,把上面的东西递给南瓷,“你的口红掉在练习室里了,现在物归原主。”

    南瓷垂眸看了看,外壳泛着金属光泽,是她常用的那支。

    她伸手接过挑眉笑了笑,“谢谢。”

    顿了两秒,她微俯身,和应秋月平视,似笑非笑地问:“今天你这么好心,是想通了,要找我做下家了?”

    半个月前她就听说应秋月和南弘骁玩完了。

    好聚好散。

    她还揶揄了南弘骁几句。

    南弘骁名义上是她二叔,但也就比她大了六岁,是南老爷子老来得子,生母却不详。

    在那个家里,她相对亲近的,反倒是南弘骁。

    应秋月的脸色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自然,还漾起一抹淡笑,“既然东西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南瓷凝着她的笑,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下。

    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回到房间,空调的凉气侵入南瓷每一个毛孔,连带着她的脑袋也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