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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衍把南瓷送到了小区门口。

    南瓷和他告别后低头往里走,眼皮耷着,踩着自己的影子走得慢吞。

    直到头顶的光线被人挡住,南瓷一愣,迟缓地抬起头。

    有人就站在离她半米处的地方,带着口罩,注视着她。

    他背对着路灯,看不清神情,但眉眼轮廓被光勾勒,难掩深邃。

    南瓷的心急促地跳了两下。

    她往前小跑了几步,唇角弯起久违的弧度,唤他:“楚倾。”

    楚倾没说话,只是垂眸看着她。

    她的眼睛生得漂亮,不笑时流转着妩媚,风情却又淡漠至极,可对他笑时,眼睛微眯,隐着晶亮的光。

    她总是这样,藏着自己所有的不开心,也要对他笑。

    楚倾感觉心口被人砸了一记闷拳,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

    可这点细小的变化还是被南瓷捕捉。

    南瓷一慌,“你不舒服吗?是不是在这里等久了啊?”

    她下意识地想去碰楚倾的手,却在伸出去的那一瞬间僵住,又收了回来。

    楚倾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动作,眼色沉下去,把右手从口袋里拿出来,连带着那张有点皱了的门票,“答应给你的。”m.

    南瓷像只受惊的小鹿,欣喜地接过门票,举高在路灯下看了又看。

    长条的门票上印着烫金的字,背面还贴着防伪的标签。

    她笑得更娇,“谢谢哥哥!”

    楚倾听到最后两个字,喉结在暗处微滚,然后低笑一声,“我先走了,你上去吧。”

    南瓷攥着门票,点头,“好,路上注意安全哦。”

    楚倾走出去几步路,回头看到南瓷还站在原地,目光盈盈地看着他。

    隔着昏黄的灯光,他看见南瓷红唇翕张。

    ——“晚安。”

    -

    五天后。

    楚倾个人演唱会如期而至。

    从官宣巡演消息开始,南瓷就在着手准备应援物,她熬了几个通宵,认认真真地订制了几种应援物,包括手幅,立牌,透卡。

    满满当当地堆了大半个屋子。

    巡演当天,南瓷叫许乐开车来接她。

    许乐帮南瓷把所有应援物搬到车上,头上都有了一层薄汗,“南瓷姐,袁哥知道你这样吗?”

    南瓷低头系安全带的动作一滞,抬头看向许乐,似笑非笑地说道:“他现在不知道,但如果以后知道了,就是你说的,懂?”

    许乐后背一冷,点了点头。

    一直到场馆门口,南瓷还有些恍惚。

    像肖想了太多年的星星,如今真的掉在了她面前。

    梦幻又真实。

    晚上七点整。

    楚倾在烟雾中登台的那一刻,沉寂的场馆在尖叫声中升温,金色灯牌把漆黑的场馆照亮。

    凝望着他的脸,一万人在热恋。

    楚倾走到立麦前,默了一瞬才缓缓地开口:“晚上好,让你们久等了。”

    镜头对着他,大屏幕上随之出现他那张脸。

    妆容寡淡,全靠这副好皮囊撑着,眼神清澈,每一次转眸,都极具少年感。

    一如初见。

    他在认真地环视着台下,像要记住每一张为他热泪盈眶的脸。

    听到楚倾的话,南瓷感觉心头被刺了一下,泛着酸楚。

    她整装待发四年,可这样的大舞台明明是楚倾等的更久。

    他却对她们说,久等了。

    不长不短的两个小时,南瓷像做了场梦。

    明明该笑的,可她终究还是眼眶湿着,红了眼。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楚倾从立麦上摘下话筒,坐到舞台中央放着的高脚椅上。

    灯光暗了几分,楚倾穿件黑衬衣,他的唇靠到话筒边,声音低缓又温柔,“那就,最后一首。”

    前奏一响,台下的人都崩了情绪。

    “世界之大为何我们相遇

    难道是缘分

    难道是天意

    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

    我的梦里

    我的心里

    我的歌声里”

    南瓷哭到哽咽,情绪翻涌得猛烈而炙热。

    她从来不是个贪心的人,可为数不多的愿望都与楚倾有关。

    想听他唱歌,想看他跳舞。

    想为他肆无忌惮地摇旗呐喊。

    想看到他被万箭齐发的爱淹没。

    想在炽烈的金色里观赏他的燃烧。

    想为他热泪盈眶每分每秒。

    好在今晚啊,他和她们都得偿所愿。

    最后一曲结束后,楚倾站在升降台上,微微鞠躬,舞台灯光打在他的后背,宛若神明。

    “谢谢你们的到来,我们下一站再见。”

    场馆有一瞬的安静,继而爆发出整整齐齐的三声“我爱你”。

    没有预兆,无需排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