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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里,芹泽闭上眼睛抿着唇任由医生处理脸上和手上的伤口,像个木头人一样一声不吭,唯有布满干涸血迹的左手死死地攥着纱希的手。

    “还好,右臂没有骨折,只是淤伤,”医生拿着x光片看了半天,“这是又和谁打架了啊?”

    “淤伤而已吗,早知道就不来医院了。”穷鬼又在心疼自己的医药费。

    “喂,芹泽,就算这样你也得好好静养,刀伤很深,虽然没伤到内脏,但夏天容易发炎,要是化脓了可就严重了。”医生警告道。

    “啊啊,知道了。”芹泽满不在乎地说。

    “多摩雄!”时生把摩托车随便一停,就急急忙忙地往医院里赶来。

    “时生?”芹泽愣了愣,看向一旁的纱希,无声地询问着。

    “是我给哥哥打的电话。”她解释道。

    “怎么样?矢崎组的人呢?”时生焦急地问。

    “啊,可能在警局里蹲着。”芹泽坦然地说。

    时生放下心来,他注意到两人交握的手,少年骨节分明的大手还带着斑斑血迹,而少女的手则娇小白皙,看上去就是不良搭配优等生的戏码。

    “……怎么办,我还是忍不住好想打你啊,多摩雄。”有一些妹控属性的时生瞬间感到后悔。

    “现在吗?好啊,我不会还手。”说着,芹泽就站起身来,认真地正对着时生。

    “诶??你们要干什么啊?”纱希连忙制止。

    “…算了,我还不想替你交医药费。”时生望着芹泽坚定的眼神,无奈地笑了。

    “啊对了,哥哥,我还没跟你说,我决定和芹泽君在一起了……”纱希小声地说着,还怯生生地看了眼时生的脸色。

    好哥哥时生百感交集,他迎上芹泽坦诚的视线,语气复杂道:“交给你了。”

    “嗯,放心吧。”芹泽微微勾起唇角。

    “还有件事,勇次他们抓到西村了,那家伙退学后就不是凤仙的人了,你想怎么动手?”时生问道。

    芹泽交完医药费,暗自心疼自己瘪瘪的钱包,他边走边说:“是玩巨型飞镖好呢还是人肉保龄球呢?”

    少年一副苦恼的样子,完全不在意自己刚刚说了多么恐怖的话。

    “保龄球?那是什么?”纱希好奇地问。

    “想看这个吗?”芹泽点了点头,侧头对时生说道,“那就告诉勇次,把西村的人绑起来做保龄球。”

    “知道了,我看我还是先走吧,你们俩慢慢聊。”时生晃了晃手里的摩托车钥匙,顿觉自己是个电灯泡。

    送走了时生,芹泽和纱希两人站在医院门口,两人之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纱希感觉到两个人紧密相牵的手心有薄汗渗出,她从兜里掏出酒精湿巾,给芹泽擦拭着沾血的手指。

    少年的手指是意料之外的柔软细长,唯有指腹和掌心有打架留下来的薄茧,没有一丝不良少年们粗糙沧桑的感觉。

    “多摩雄。”

    “诶?”纱希讶异地抬起头。

    只见芹泽低垂着眼睛,双眼皮半敛着,他的眼睛生的极为漂亮,连睫毛都一簇一簇,像极了秋日清晨裹着露珠的嫩芽。

    “叫我多摩雄。”芹泽又重复了一遍。

    “……多摩雄。”在心间婉转过千万遍的亲密昵称说出口,纱希扭扭捏捏的,脸又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

    “嗯。”芹泽应道。

    “多摩雄。”

    “啊啊。”

    多叫了几遍,纱希突然兴奋地提议:“那我们再去吃可丽饼吧!”

    “诶???”芹泽微微睁大圆溜溜的眼睛。

    ……

    半晌,两人坐在河堤上一人手里拿着一个可丽饼,纱希看着一望无际海岸线,脚悬空着晃来晃去。

    灿烂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极致富丽堂皇的金红色衬得海面也如同着了火。

    “所以,那天你说的话是假的吧。”纱希闷闷地说。

    “什么?”芹泽啃着手里的可丽饼,奶油一不小心沾到鼻子上,整个人傻呆呆的,完全看不出百兽之王的气势。

    “在铃兰的那次…”纱希双手握着可丽饼,“我问你的那三个问题。”

    芹泽想起来了,他匆匆擦了擦鼻尖上的奶油,挠了挠头,“嘛,是假话。”

    纱希歪了歪头,想了一会儿,从书包里拿出一包全新的熊本熊纸巾当面塞进芹泽的裤兜,笑着说:“还有很多。”

    芹泽看着她美好的笑颜,也忍不住扬起唇角,只可惜他脸上的伤一牵动就抽着疼,于是笑容停留在一个僵硬的弧度上。

    纱希望着少年澄澈的眼瞳和微微嘟起的唇,刚吃完可丽饼的缘故,他的嘴唇泛着健康的红。

    谁也没有说话,只有彼此之间的距离被一点点地拉进。

    芹泽低垂着眼帘,两人的呼吸交缠,然后他如愿以偿地轻轻触及对方柔软的唇瓣。

    可丽饼上的奶油冰凉甜蜜的滋味还停留在嘴唇上,两人的初吻只停留在贴吻的地步。

    谁也不敢先动,怕惊扰了这美好的一瞬间。

    是带着奶油味道的吻,芹泽过长的睫毛一直在微微颤动,戳得纱希的眼皮好痒。

    少女微凉的唇瓣好像果冻,临分开前,芹泽忍不住偷偷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