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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玉被戳中心事,嘴角微微向下,一时没有回答,酒精让他脑袋迷迷糊糊的,方才公主的每一句话,都令他飘飘然,此时难免也委屈,大脑迟缓而滞涩,漂亮纤长的手指摆弄了两下衣角。

    季嫣道:“你看,你自己打碎牙龈往肚子里咽,什么也不说,我怎么会知道你在想什么,甚至我以为……”

    她声音顿了顿,才道:“你之前一直往谢枝院子里跑,这会让我以为你喜欢谢枝,这也是为什么我会问你要不要跟谢枝走。”

    季嫣没有告诉他,因为这件事,她一气之下才去了牙行。

    “还有,你今天被婢女拦在了外面,对吗?”季嫣望着他,忍不住轻轻叹口气,“你许久不来,我身边的婢女没见过你,自然不认识你,她若知道你是我的人,她就不会不放你进来。”

    “你什么都没有问,甚至我和你说话,你冷冷回我一句就走了,回去后又自己一个人生闷气,喝了那么多酒,如果不是我今日多想了一下,主动去调查前因后果,你与谢菱的事,还要瞒我到几时?”

    她真的特别生气,但殷玉又总会让她心软。

    “下不为例,可以吗?”

    闻言,殷玉在她掌心里轻轻点头,乌黑的睫密密覆下,唇红似血,脸上的胎记不丑,反而很漂亮,她忍不住抬手去碰。

    殷玉躲了一下:“丑。”

    “不丑,很漂亮。”

    这不是公主第一次夸他的胎记漂亮。

    殷玉怔了怔,眼底有轻微的波动,公主却在这时松开了手,他安静看她,只见公主端过桌上的碗递给他,“你把醒酒汤先喝了,喝完了再睡一觉,明天我会再请郎中过来为你看看,你今夜就先休息,可好?”

    “嗯。”

    殷玉伸手接过了醒酒汤,温度正合适,他低头一口口咽下,唇被汤水润湿,比女子涂了口脂的唇还要漂亮,看起来很好亲。

    季嫣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想到了这里,她仓促移开了视线,站起身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

    “嗯。”

    殷玉垂下眸,眉眼安静,指腹轻轻摩挲了两下碗壁——

    他是公主的人。

    ……

    翌日清早,宅院门口有人闹事,季嫣被惊动,穿戴好衣物出来。

    闹事的是位三四十岁的妇人,穿得光鲜亮丽,衣着打扮看起来像高门贵妇,但此刻的行为却像泼皮无赖的市井妇人,坐在宅子门口,裙摆被撑得上移,露出腿上的一截衬裤,发髻上的钗环首饰叮当作响。

    季嫣听婢女说,对方很早就来了,这会儿门口已经聚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刚走到门口附近,就听见女人的声音:“我也没脸活了,一把年纪了,夫君还心心念念要把没根的男狐狸带回家,哎哟,十年前,我挺着个大肚子在家里累死累活,我家老爷却被这家的小畜生给勾了魂儿!那小畜生也是个不要脸的,坐我家老爷怀里,引诱他做那档子事!十年都过去了,那小畜生又回来了,我家老爷还对他念念不忘,非要休了我,把那个小贱奴娶进家门!真是造孽哟。”

    门口的百姓纷纷附和道:“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跟妓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