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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到了精疲力竭之时突来的惊觉也如同强弩之末,挣扎在相对强劲的外力面前除了浪费体力也是在耗损她本就所剩无几的心力。

    这才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夙溪觉得身体变得越来越沉,不止是在打架的眼皮是连身躯都像是被灌了铅一般。

    神思不定,起之无力。

    心力耗竭的征兆正在她身上一一体现,加之她刚刚还过度消耗了丹元内里的虚空已不足以再让她支撑下去。

    “喂……”

    夙溪艰难的张了张嘴,口中却只能发出了一个字音。

    不行……

    再这样下去,她恐怕就要被活活憋死了!

    密室里的空气本就稀薄,而她现在又被对方死按着头气口已经越变越短,虽说从衣物里散发出来的清香要比那些发霉潮湿的味道好闻许多但好闻又不能让她活命!

    夙溪咬着舌尖以痛感来驱散在昏沉的睡意,伴随着在口中弥散开来的铁锈味终于让她好不容易酝酿出可以说出一整句话的力气。

    可还不等她开口,压在头顶手就自动松了开来。

    “抱歉。”

    上方传来的声音气若游丝的饶像是个将死之人,让夙溪听得不由为之一愣下意识的抬头却因脖子太沉才在半路打住。

    “你受伤了?”

    夙溪早已忘却原本要说些什么,话到了口边也不知怎的就突然变成了这么一句。

    可话一说完她又顿感后悔,觉着自己不应该将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力气用在显而易见的事情上面。

    他的声音太过虚弱就连气息也是显得比她还要弱上几分,如不是受伤夙溪当真想不出还能是因为什么原因。

    总不能是被她压的吧?

    夙溪自认为自己远没有到这个地步,但心尖还是莫名一颤顿时想快些从对方的身上下去,只是她连个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又能有什么力气从对方的胸口爬下去呢?!

    埋在领口处的眉头是皱了又皱紧了又紧,夙溪心道这事态怎变得越来越离谱起来。

    也许是福灵心至又或是魂息相通的缘故,底下那人微是一动像是竟察觉出了她的想法自己动作了起来。

    只见他微施巧劲就毫不费力的将她从身上卸下,动作虽快却很轻柔丝毫没有令她感到任何不适,如不是亲眼所见恐怕都不能察觉刚才发生了什么。

    但夙溪不觉感谢反倒将眼睛瞪大了起来,以一副震惊的神情瞪视着头顶那些复杂的石雕图案。

    嚯!这架势可不像是有伤在身的样子啊!?

    夙溪软绵绵的倒在地上听见从身旁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费力的转了转头终于看到落在一旁的影子似是坐了起来。

    气息分明比她还弱,怎还会有力气坐起来?

    难不成他不过是声音听着弱了些,身体什么的其实并无大碍?

    夙溪感到很是神奇想再开口问些什么,但一想到对方也许会像刚才一样以沉默代替回答就又老实的闭上了嘴。

    不过见他人没事夙溪也就放了心,她暗自松了口气觉得那些压覆在身上的负罪感如烟云般消失的一干二净,心情松快的让她呼吸都觉爽利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在夙溪感到压力消失的那一刻竟觉得周遭湿闷的空气在顷刻间变得清新起来,似有一股令人舒适的通透感从她体内油然而起为之舒缓着昏沉的睡意,灵海中的沉钝也随之一点一点的被驱散着。

    没有了昏沉的睡意,那些钝化的感知也就逐渐变得清晰。

    夙溪能明显感到体力正在一点点恢复,虽然丹元依旧亏空但此时能恢复体力已是让她很是庆幸。

    她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慢悠悠的吐出了口浊气,出声道:“所以……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固然夙溪恢复了体力但身体还依旧沉笨动弹不得,既然还要等上一段时间倒不如利用这个时候将心中的疑问问个清楚。

    反正她时间多的是,如若对方不答那她就多问上个几遍就是了。χιè

    其实并非是夙溪想追根究底,而是对方的行为太过反常难以让她理解,总觉得他此番回来是别有目的。

    按理说此等凶险之地她如是能有机会出去是绝对不会回来的,更别说这座尸王窟在她被人形蜘蛛拉入阵眼后就已经环环相闭,如非破阵是谁也进不来谁也出不去的。

    如此且先不提他究竟为何要回来,就单从他掉入法阵空隙被乱流所扰就能知此阵凶险异常,若非有旁人相助那必定也是冒着极大的风险。

    可无论是有人相助还是他心甘情愿在夙溪看来都极不明智,而令她最为在意的一点也恰恰源自于此。

    她虽与这位徵羽兄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久,但在短暂的相处过程中也算是摸透了他的脾性。

    此人多谋善断是有以一断三的本领,即便是性子孤高自负但行事却很是沉稳,若非是万全的把握他断然不会冒然出手,故而一旦出手就必定是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