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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你?”

    夙溪强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无力的仰头在心里一阵长叹,觉着自己怎会如此倒霉竟到了要低声下气求人的地步。

    但凡他方才出言提醒,她何至于会变得如此?!

    夙溪干瞪着眼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挫败,眼前的黑仿佛在对应着她的未来,昭示着她将无从改变自己的命运。

    她只能像是个被关在铜墙铁壁的牢笼里困兽,暗自等待着旁人的审判,无从改变也无法改变。

    “小仙恳请阁下出手相助。”

    夙溪是忍了又忍,将牙筋松了又松这才将心头那股翻腾着的怒气压了回去,可任凭她语气再平和那一双猩红的眼睛还是暴露了她心底的忿恨。

    “怎又叫起阁下了?”

    满是戏谑的话让夙溪本就攥紧的手蓦地收紧,但在片刻之内又松了下来,只听她笑了笑,无所谓道:“都怪体内的火毒太多攻心以至于方才多有冒犯,还请阁下莫要怪罪呀~”

    论识时务上界里可没有仙人能比得过夙溪的,不然以她闯祸的本事早就被天后抓住把柄治上个无数罪名。

    她心里清楚此时倘若翻脸定不会再有回转的余地,既然如此何不早些放下身段以免之后再生事端。

    “认错倒是认得快。”

    其实,宫阙并没有将之前的事放在心上也从没想过要为难她。

    不过突然觉得有趣这才故意逗了几句想试试她的反应,没成想这一试倒真让他试出了东西。

    夙溪前一刻还嚷着要杀他,后一秒就一反常态的反过来同他告罪,差别之巨大不禁让他心觉讶然。

    虽然一早就知传闻皆不可信,但终归还是让他颇感意外。

    如此,宫阙微敛神思稍想了一会儿,说道:“此物无魂,怨化为精。”

    无魂之物?!

    夙溪闻言一愣略有些茫然,直到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喀嚓轻响这才猛然回神,忙是往宫阙所在的方向喊道:“屏息!”

    她可不是见死不救的性格,所以一当察觉出险势就无法做到坐视不理,如此便越发不能理解之前对方隔岸观火般的举动。

    可她话还没有喊完就觉背后扫来一道煞风,速度之快让她所料不及只觉周身骤然一凝似遇冰锥入骨。

    好在夙溪反应快迅速屏息这才让那道快要落到头顶的煞风往旁消散,但任凭如此还是被一阵尖锐刺耳的嘶吼波及。

    从背后传来的吼叫声声震耳如刀劈入灵台令她体内气血为之翻涌沸腾,险不能自禁的惊叫出声。

    糟糕,这东西怎么比她想象的还要厉害,就像是通了灵性能感知到她的想法?

    幸好在夙溪竭力时有只手及时捂住了她的嘴巴将所有声息闷在了掌下,顺带还携着她往旁一闪离原地躲过了一个顺劈。

    嘭的几声巨响,夙溪只觉周遭都随之震了几震,落石纷纷落下荡起飞尘无数。

    没有了气息身后的躁动自然也在瞬息间停止,而他们之前站着的地方也都被重力捶出了个巨大的深坑,倘若彼时他们没有躲开恐怕此时早已化作了肉泥

    χιè。

    夙溪暗自心惊道了一声好险,她虽看不到但能感受到刚才在千钧一发之际是身后那人再次救了她一命。

    哎,这弹琴的虽令人讨厌但终究是救命恩人无疑!

    她已被接连被救了几次,都快让她觉得如此恩情是她怎么还也还不清的了。

    夙溪默了默神色,呼吸随着心跳急促依旧。

    方才着实好险,不过现在已不足为惧。

    无魂之物皆附着于生息之上,它们寻人气仿人形,聚心怨从而化之为精。

    故而只要他们屏住气息,隐下生息就能使无魂之物无主变成个徒有其形的空物。

    不过那物的嘶吼对她还是造成了些许影响,以至在吼叫停息后还是会让她体内气血焦躁不止,起起伏伏似是有股戾气想要从她胸口夺出。

    夙溪心神疲惫的深吸了口气,鼻尖微是一动嗅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木质香味。

    这香味好熟悉她究竟是在哪里闻见过?好像同之前五感刚恢复时在空气中闻见过的十分相似……

    混乱中夙溪模糊的想着,紧绷的心绪逐渐被这一股淡淡的香气所安抚,那香似有静气安魂之效竟缓缓让她体内翻腾着的血气平复下来。

    “它是寻着我们的声息而来。”

    夙溪稍有缓和马上就有一道温吞低沉的声音在她灵识中响起,为了避免引起巨物的注意宫阙正以灵通术在灵海与她传话。

    这还用你说?

    因是背对夙溪终是能毫无顾忌的翻了个白眼,可即便她再是腹诽表面上还是一脸肯定的点了的点头。

    “阁下竟能以灵通术与我传话,想必是在天境上吧。”

    夙溪故意说的牛头不对马嘴浑然不顾方才救命的恩情,一来就是想故意气他,二来便是想再探探他的身份。

    此人多次救她于水火,倘若真是天后的人那就真的麻烦了。

    更何况夙溪的脾性就是如此,她虽能识得了时务但只要是吃了亏最后无论是赚坏是赔都要还上一还,更别提是被她耿耿于怀记在心里的事情。

    但凡有东西被她给惦记上,无论面临何种情况她都可以将重点偏的不能再偏。

    这算是她从小到大懒散惯出来的毛病,谁让她那父君长久在外无法管教,族中无人又无法约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