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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小姐看来也并非是有眼无珠,既然你也知道本郡主得了册封。那么无品无阶的王小姐,是不是此刻该给本郡主行个礼呢?”这话反讽的王水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此刻真真仿佛个唱戏的一般。

    王水芝上一秒还面目狰狞,恨不得要将她活吞了一般,下一秒却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冷哼一声:“你少得意,世子这样的谪仙人儿能看上像你这种粗鄙村姑吗?”她说完,用胳膊肘狠狠地撞了她一下便作势要走。

    段俪抒只觉得好笑,她从头到尾正式用轻蔑的目光打量了一遍王水芝,随即故作娇嗔道:“王小姐,你觉得殿下若是连我都看不上,能看的上这样的你吗?”论样貌论才情,再论世家,无论是哪一样单拎出来,恐怕王水芝都没一样能比得上,也不知是哪来的自信敢说出这样的话。

    见王水芝气得发蒙,段俪抒故作可惜地摇了摇头:“方才在大殿上,不管是不是内心所愿,世子殿下也好歹承认了我二人之间的婚约。无论怎么样,我可都有这圣上所许的一纸婚约,王小姐,你有吗?”

    说罢,她实在懒得再和这猪油蒙了心的女人多做计较,撞开她拦着路的身躯,正打算径自回大殿,却突地感觉到有人重重地推了她一把。

    旁边可就是御花园的池子,不用说,肯定是王水芝干的了。这一手可是下了力气要叫她去池中泡个澡,即便段俪抒反应再如何敏捷,但还是有些晚了。不过就算是自命中注定得吃这个亏,她也不能让王水芝好过,跌落之际,段俪抒发力狠拽了一把王水芝。

    “啊!”王水芝的尖叫声伴随着她跌进池中的水声,段俪抒一阵头晕目眩中,却意外地感觉自己并没有掉进水中,而是被一个有些微凉的怀抱圈住。

    段俪抒不敢睁眼,身子轻盈地好像在天上飘。好不容易落地了,她仓促间一抬头,皎洁月色映着眼前人的双眸,他的眸中能够清晰地映出自己此刻的倒影,距离有些太近了些,近到她的脸上似乎有些发烧。

    她连忙从姜珩的怀抱中挣脱出来,稳住了身形强装镇定,正打算开口道谢,却听见那人冷不丁地开口:“昭华郡主口才不错,不过这反应能力却是慢了。”

    身后王水芝还在大声呼叫着,段俪抒来不及先应他的话,赶紧拉住姜珩跑了几步,直到离刚才那池子远了些才匆忙放开手:“你…你都听到了?”姜珩点了点头。

    段俪抒深吸了一口气:“多谢殿下方才相救。”说完,好似不愿面对他一般,她急忙迈步正要走向大殿,却感觉到手腕被人扯住。

    她回过头对上姜珩有些困惑的脸:“你说什么?”段俪抒愣了愣,难道她刚才的声音太小了?不应该啊。

    “我说,多谢世子殿下。”不疑有他,段俪抒眨了眨眼睛,声音比方才稍大一些。姜珩摇了摇头,看上去有些无辜,“你说什么,我还是没听见。”

    段俪抒皱了皱眉,正打算再说一遍,却瞥见他脸上仿佛得逞般的笑容,惊觉自己被戏耍,她恼怒道:“姜衍之!”这人看着一幅霁月风光的样子,怎么还会耍人玩?

    姜珩朝她走近一步,近距离地看她有些气急了的样子,眼神却有玩味:“原来本世子和昭华郡主的关系这么熟了,熟到郡主张口就是本世子的小字了,是吗,段双双?”要命,一时之间她居然忘了,姜珩此人,大名为珩,小字衍之。平时听大哥和爹娘喊多了,她竟然也跟着喊了出来。

    看她捉急上火的样子,姜珩反常地起了想要逗弄她的心思。这位走失十年突然回来的未婚妻,似乎并不像他想象中那般毫无章法,不知礼节,反倒是才貌俱全,心思沉重。

    几次见她都是一副温温柔柔笑着的样子,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的和善,但姜珩却总觉得那笑意并未到达眼底,倒像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她身上明明充斥着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冷气,又硬叫人忍不住自发亲近。姜珩只觉得好奇,她若是有别的表情,该是什么样的?

    这般看来,眼下的她似乎倒是更为真实一些。

    段俪抒在心里反复不断地劝说自己冷静,不要跟这位混蛋世子爷计较,嘴上却依旧忍不住刺了他几句:“看来殿下也知道我们不熟,敢问殿下可否将手放开了?”姜珩这个登徒子,从刚才起就一直拽着她的手腕不放。

    姜珩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松开她的手腕,后退到方才的安全距离:“抱歉。”

    “不过…”他顿了顿,用意味不明的目光看向她,“过不了多久就是秋猎了。对于昭华郡主下一次的表现,我拭目以待。”话说完,他就轻轻一笑,转身走向大殿。

    段俪抒还留在原地发呆。秋猎?这下是真要完了,骑射就是她的天敌,她这才刚学会上马呢,不久后就要秋猎了?

    她失魂落魄地也回到了大殿,丝毫未曾注意身后怨毒的目光。

    来不及注意看到她和姜珩一前一后回来时段长靖的暧昧目光,段俪抒茫茫然回到席间,一会儿想着方才姜珩所说的秋猎,过了一会儿又想到云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