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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双,你怎么了?”段俪抒对上自家大哥满含关怀的眼神,这才从方才姜珩临走前的几句话中回过神来。姜珩似乎早有预料他们会有危险,于是一路留下了记号,他的手下又及时通知了段长靖,这才能这么快找到他们两个。

    在这种事上,段长靖这个粗神经的也算是细心,就算他们二人有婚约在身,但毕竟孤男寡女,仍旧说出去不太好听。所以这件事,没有人敢声张。

    她此刻人在回府的马车上,心思却还在姜珩那句话之上。姜珩的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算是他勉强接受自己了?段俪抒甩了甩脑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

    “双双无碍,哥哥不用担心。”段俪抒笑着摇了摇头,段长靖怎么看都觉得她有些心事重重,“你可知道,这次是谁要害你们两个?”

    段俪抒抿着唇有些沉默,她不想编什么谎言欺骗真心待她的兄长,但又不想让他分神,也卷入到这些腌臜事情中。段长靖似乎看出她的犹豫,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道:“不想说就不说,双双,哥哥相信你有分寸,会解决好一切事情。但是双双,你也要记得,无论怎么说,将军府就是你的后盾,有哥哥在,一定不会让你受伤的。”

    “双双知道。”心中仿佛有一阵暖流划过,段俪抒重重地点了点头,回握住那只属于兄长的大手,就像握住了全世界的珍重。

    下了马车,映入眼帘就是银叶那张哭哭啼啼的脸:“郡主!呜呜呜,都是银叶不好,银叶…银叶只是看小王爷来了,想让郡主和殿下有独处的机会,要是早知道郡主会有危险,银叶说什么都不会离开郡主的!郡主责罚银叶吧,奴婢甘愿受罚。”

    段俪抒连忙扶起连连磕头的银叶,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我不怪你,她想要害我有很多种办法,这次你不走,下次她也会使诈的。银叶,你起来吧。”

    在这京城中,果然所有人都是步步为营,她没法以牙还牙,被权势凌驾着,银叶不过是粗枝大条了些,若没有银叶,想必云曼儿也确实会想别的招。段俪抒现在能做的也就剩下了小心为上了。俗话说得好,小心驶得万年船,她只能在躲避之中再想办法反击。

    段俪抒这般想着,不由得苦笑。现在看来,等待着嫁进晟王府好像还真成了她唯一能够保命的出路。如今亲还未成,各方势力都还能想方设法阻碍,但亲若是成了,她就彻底成了一步废棋,这样应该就没人能够打她的主意了。

    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想要活得好好的,还真是只能做个受气包了。她叹了一口气,不由得拿起放在一旁的书看起来,打发打发时间。

    这几日倒是安静了,再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宴会了,段俪抒得以在府中窝着看了几天的书,乐得自在。不过几日后又是什么祈雪节了,段俪抒不知这典故,一问才知道,祈雪节是京中人才过的节日。

    祈雪节如其名,日子一般都在秋后,快要入冬时。祈雪祈雪,祈的不只是雪,还有一年将去的好运。祈雪节晚上还会举办诗会,好不热闹。段俪抒仅仅有些好奇,不过她一向来对热闹地儿没什么兴趣,千方百计地找借口不外出,于是就被说道了一通。

    “双双啊,这祈雪节是你们小姑娘才过的日子,往后成了亲嫁人了可就没得过了。明年你也要嫁出去了,今年的祈雪节可就这么一次了,娘希望你多出去走动走动,你看那些女儿家的多活泼,你倒好,怎的日日窝着不喜闹呢?听话,这祈雪节娘叫你大哥带着,你千万得去!”想起来段夫人语重心长的一番话,段俪抒不由得有些头疼,她不想负了娘亲的好意,去就去吧,快去快回就是了,只当长长见识了。

    这祈雪节降临,段夫人又是嚷嚷着要给她做衣裳,说什么祈雪节可是小姐公子们邂逅的日子,要打扮的好看点,把段俪抒闹得发麻,在祈雪节之前愣是躲在自己的一方小院子里不肯出来。

    段夫人千念叨万念叨的祈雪节可算是到了,对过节避如蛇蝎的段俪抒却是如释重负,趁这会儿能够躲过段夫人的魔爪,怎么还不算是好事呢?

    乖乖地听话收拾一番,就连忙踏出家门的段俪抒叹了一口气,府门口段长靖早就候着了,见她逃也似的,毫不客气地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双双,你可算是明白哥哥的感受了吧?娘这唠叨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受得住的。”段俪抒闻言,深有感受地点了点头。

    随着自家兄长一路步行至街上,段俪抒忍不住感叹京城的繁华。因着祈雪节,街上好似有装扮一番,挂着彩灯,还时不时有卖艺的队伍游街给众人观赏,叫她倒是放下了心中顾虑。

    段长靖好歹也是在京中长大的,遇到这场面还是跟小孩似的看看这、摸摸那的,叫她一阵无语,这不,一会儿工夫他就又不见了踪影。

    段俪抒还愣着不知该去哪里,却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昭华郡主?”来人赫然是那日围场上要与自己比拼的右相千金,温琦,不过她性格直爽,想来是回去就把事情都弄清楚了。温琦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作揖道,“见过郡主,那日围场之事是我见识少,郡主果真是不久前刚回京的,但我这个性子,宫宴什么的能逃则逃,也自然错过了,还望郡主大人不计小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