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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秦山没有想到想多糟糕就多糟糕,那最后一枚子弹,就在青筋下面,青绿色的静脉显得微微肿起,之前必然是恰好擦皮而过。

    想到这里,陆秦山不住叫一声万幸。

    要是钢珠一旦擦破深静脉,那么必然是瘫痪,等于截肢。

    “青筋下面怎么了?”青青艰难的发出询问。

    陆秦山慌忙回头,看着,说道:“没事,子弹在青筋下面。”

    “……”

    “我想办法帮你吮出来。”陆秦山想了好久,外面,已经划开一刀狰狞的伤口,要是接着用刀,极有可能伤到深静脉,最保险的方法,就是吮出来。

    条件艰难,只希望此法可行。

    “我相信你。”青青说道。她自己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对陆秦山毫无保留的信任。

    “嗯。”陆秦山想转身,但是青青在痛苦中抱着自己,他便没有动,将匕首放下,便用盐水漱口,完了用清水刷净,之后才开始吮吸。

    夜风清凉,夜虫送来阵阵聒噪喧嚣,一轮明月不知何时爬山山顶,月光从树杈见筛撒而下。

    在这个五音繁杂的森林,五彩的蜘蛛,编制出心中五味,而陆秦山的胃里,正翻涌着苦水,并且,一口口坚持着,未露出丝毫忌讳。

    维持了三个小时之久,一直到夜虫寂寥,月升中空,森林处,传来阵阵凉风。

    陆秦山终于长舒一口气,喊着一个热滚的铁珠突出一口淤血,迅速从背包拿出一块白色绷带,沿着青青伤口下方绑紧,防止静脉血逆流而出。

    “好了。”陆秦山擦擦额头的汗水。

    看着月光照耀之下,绝美的青青,惨白中透着红润的脸蛋,真切的说道。

    这是他的第一次“手术”。虽然长久不能再长久,但是有惊无险,当绷带打结,而伤口并没有流血,此时此刻,伤口处理,成了一大难题。

    “秦山,我这左腿不会溃烂吧。”青青担忧的问道,“要是烂了,我的平衡就没了。”

    陆秦山听着,青青还真会说逗,瘸了就瘸了,还平衡,感觉水里游天上飞似的,回应道:“别担心,等明天太阳出山,我就去给你配药。”

    早知道,生肌粉在家里就配好,现在到了白山,缺了的那味药也不知道找不找得到。

    其实,这味药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就是九节木,要配置生肌粉,却是不可或缺。需要找到,取鲜叶八钱,方能成效。

    “冷,好冷。”青青怯弱的说着。

    大热天,陆秦山感觉青青却是一个冰球,而火光烤炙着似乎远远不够,只好紧紧地搂住,抚慰道:“没事,我——我抱着你。”

    “抱紧我,抱紧。”

    “我知道,别怕,你还没有给我讲过你家里的故事呢。”陆秦山说着,“你经常去岔陇吗?”

    “我——”青青本来想说,一直在岔陇,可她,想着自己的身世,不知道怎么回答。

    陆秦山以为太难受了,便接过话:“没事,别说话,好好地休息,今天的猎人真是可恶,竟然不看清楚就肆意开枪,唉。”

    “你不要自责了,是我不小心。”青青一听陆秦山惭愧,赶紧说道。

    “下次别让我看到他,非得评评理。”

    “好了,别说了——啊!”青青见陆秦山一脸的倔强,转移话题道,“你相信这个世界,有一些不是人,但是说人话的生物吗?”

    “这——”陆秦山卡住了,没有想到,青青会问这种问题。

    “我当然相信了,《山海经》里,各色动物都有,《格林童话》《聊斋志异》什么的,都仔细的说了。”陆秦山看着天,笑着说。

    清风徐徐,倒是送来阵阵热浪,陆秦山汗如雨下,却装作若无其事,免得要青青挪动,会崩裂伤口。

    青青对于陆秦山的回答,略感失落,她紧追不舍的问道:“要是你真的遇见了呢?”

    “真的遇见?”陆秦山低首沉思起来,“那……”

    “那怎么样?”青青声音,甜如蜜饯。

    陆秦山心中遐思,小时候自己也有一个童话梦,可要是实现了,还真不知道如何应对。但是见到青青一脸天真,他平心说道:“那么,我就要好好的和他交流,问他童话的世界怎样的,能不能带我去旅游。”

    “真棒。”青青亢奋,一拍左腿,“啊……”

    当即痛苦大叫,感情她是因为陆秦山的话,忘记了左腿上的伤痛。

    陆秦山急忙帮衬,整理伤口,可青青却是面带春风,微笑着,抱着陆秦山的脖子,说着:“我没事,不用担心,我们就这样睡,好吗?”

    陆秦山自然应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