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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舟穿行如梭,千和宫岸迎粉黛,脂粉香气久萦,金水阁栏红枫相绕,月下一点晶亮剔透,墨宇发至叶端生辉,余红交相呼应,居高远眺,纤手巧弄,乐声低垂。

  此地虽为花柳妓乐类寻欢之所,却以大方工整闻名,上岸浴手既是建宫立势之时的头等规矩。

  宫人们皆是个子一般高的书童模样,有些仍稚气未消,排着长长的队伍,散作两排,手捧银盘,中盛花瓣香露,这股淡淡的脂粉香气,便是由此飘忽。

  “请仙翁净手!”几位少年手捧银盘独上前来。

  “白先生我们下船吧。”青衣女子提及。

  白羽点头,示意老树神先走。

  老树神被宫人搀扶上岸,春行和溧祯随其身后。

  净手途中,溧祯撩拨香露四溅,在灯火的照耀下,金红变幻,熠熠生辉。春行摆弄着手下的柔软,余光瞥见溧祯,心中生出暖意,好似有东西填满胸膛,再也容不下他事一般。

  千和宫外围小楼,是真正的烟花柳巷,声色犬马,行人络绎不绝。

  内院则是少有开放,平日只有数人可以自由出入。

  雀总管此时正身立门侧,两位小童在其身后一个听他招呼,一个收回请柬。

  “哎呦!树神爷爷,树神爷爷!您可算来了。”雀总管赶忙上前招呼。

  “多谢树神爷爷体恤,今日这全海宴一开呐,我们这些下人就忙得不可开交,吃了树神爷爷的蚕虫和梅子酒,我真是精神百倍,感觉整个人都年轻了!”

  “哈哈哈,雀总管真是会宽老朽之心呐,不过下人是哪里的话?我可是把雀总管当做知心来看,树神村里的这些东西啊,还多的是,今后若是雀总管想吃就来,我这可没那些礼数!”

  “哎呦,那就多谢树神爷爷了,有您这话啊,我一定常常叨扰。来树神爷爷这边儿请!”雀总管扶过老树神。

  “常来好啊,你常来,我就多个人说话。”

  “雀总管您历来眼望四方,就没见这位先生吗?”青衣女子三人将白羽送到内院门前。

  雀总管望向衣书生模样的白羽,秀骨高挺清拔,仙气翩然。

  “白先生?上次见白先生还是百年前,若不是白先生搭救,灰雀这喉咙怕是说不出话来了,灰雀拜见白先生。”

  “雀总管不必,白某自在惯了,不喜礼数周全,只是这梅子酒,今后还是少喝为好。”

  “哎,白先生,灰雀铭记!里边请。”

  雀总管又对着身后一位小童厉声:“点闻你怎么没个眼力见儿啊,还不快伺候好白先生。”

  “啊……是,总管。”点闻十五六岁的样子,犹豫的口吻中有些生涩怯懦,随即跟到白羽身后。

  “白先生,今日就送您到这了,可记得常回来看我们啊。”青衣女子不舍。

  白羽颔首浅笑,似是默许。

  内院外一方荷花池水,接连萤火飞绕,花作半开,碧叶随风摇曳,女子裙带翻飞,打落荷叶之上。

  “今日全海晏,雀总管可是又拖了半个时辰才开宴。我还想所谓何事,原来是受收人好处只得如此。”清澈有力地声音从廊间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