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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轲英自述这样痛苦的经历时,勾起温云珑脑海中一截有关过往的片段,她渐渐出神。

  对于她来说,这种有所不快的情绪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塞满她的内心,一阵喊叫声不自觉在耳边响起。多年来,她没有一刻不想逃离,在这如噩梦一般的过往中逃离而去。

  握住木浆的手分明在颤抖,她双眼微红,扭头抬臂的动作,似是拭去面颊之泪。

  王兄难道是哭了?轲英不敢再如此沉重:“不过……幸好一场大风把我们刮去了树神村,是师傅们救了我,我在那儿生活得也很愉快!”他见王兄神智消沉,久不回话。

  “哎呀,王兄,你要是再不划,就我自己在这儿一边倒,没几下可就退回岸上去了啊!”轲英变着法儿安慰起她,心中感叹:真没想到,这位王兄看似叽叽喳喳不停,竟是个性情中人。

  温云珑赶紧撑浆,木浆打出大片水花,甚至还弄湿了自己的衣衫。

  轲英又补充道:“王兄,你小心点,弄湿衣服是要着凉的!你看你一副弱不禁风的……咳,你放心,只要能见到我哥,我是一定会让他直接带你去拜见昤阳书院各位长老的!”

  “你说真的?”温云珑这才有所回应。

  天真、微红的眸中含星泛白,睫毛之上闪动亮霜点点,清纯的眼中确有股气韵如火跳动,此中充满无限感激,也让人无限生怜,她就这样死死盯着轲英不放。

  轲英被她可怜的神情盯地措手不及,他胸中一闷,目光不自觉闪躲起来:“真……真的!”

  “真是怪哉,这王兄……想来王兄从小波折不断,生活颠沛流离,少能吃饱,必是这种环境使然,才让他生了一张楚楚动人的脸……额,不对不对,是生了一张楚楚可怜的脸来,才会这般让人心疼爱怜!”轲英心中自述,顺便对王温又偷瞄上几眼。

  水声在船桨中无限流淌,二人一路少有发言,到达江岸尽头,小船飘忽而上,似叶散九天,浩悬而当歌。

  舟下瀑声渐远,飞流直下,汪洋水流处,自生一白团零星四溅。大千洲陆,从此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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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山隔海、千里之外的树神村内,树粉灵纷纷忙碌不绝,坡上一路开满山花通达峰顶,云雾缭绕,小竹屋内传来春行一声嚎啕。

  “啊,师傅你轻点儿!”

  春行赤裸上身趴在床上,垫起下巴的素枕上,承载着他拧成一团的表情,右眼下青紫一片,背后还有一道红通通的棍伤。

  老树神正在为他擦药,气愤地血压升高,满脸通红:“你们两个小东西,让我说什么好啊!哎!”他干枯的手掌一把拍在春行伤处。

  “啊!”春行含齿:“师傅,你要干什么啊?”他回望老树神,表情极为愤怒,只好瞬间认怂。

  “我干什么?你还有脸问我干什么!你看看你们自己惹下的祸!轲英不懂事,你还不懂事吗?他脑子简单、人天真,你也没脑子吗?难不成你也从小失忆吗?”老树神敲打着神杖,一个接着一个疑问,没好气地“当当”打在地面上。

  老树神已百万年不敢真正动怒,他知道自己与此地血脉相连,只要动怒整个树神村便会地动山摇,影响到树神村的正常运作。

  此时屋外,树上还没成熟的果子摇晃落地大半,山鸟受惊四处逃窜。

  这可吓坏了树神村的各类精怪,不论树粉灵还是各类小精,都慌忙逃回窝内,在窝口瞭望观察。

  石灰洞中的石灰兽,一只圆滚滚的小兽正在玩耍,不料被上方掉落的大蘑菇砸昏,几只石灰兽赶来帮忙,看起来它真的是其中最胖的一只石灰兽了,大家齐心协力,好不容易才把他推挤出洞穴。

  小竹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