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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中的安瑾宁闭上了眼,现实里的安瑾宁睁开了眼。

    她花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微光,恢复了视力,认清眼前的人,想起了自己在昏睡之前遭遇了什么。

    第一个扑上来的是白樱,这个小丫头在她昏迷期间一直在她床边守着,说什么都要自家小姐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是自己。

    终于等到安瑾宁醒过来,白樱已经激动得快哭出来了,她紧紧握着安瑾宁冰冷的手,声音颤抖:“小姐,你总算醒了!”

    “我睡了多久?”安瑾宁本来想坐起来,试了一下发现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浑身瘫软,也不知道牡丹是给她下了什么药。

    白樱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笑着回答:“整整半月,今天已经是上元节了。”

    白樱的声音有点大,被窗外刚好路过的赵更离听了去,他又赶紧跑去通知南明,不一会儿她这屋子里就挤了好几个人,除了这两位,还有胡冼兵和霍大夫。

    霍大夫这几日几乎就住在这里了,时不时过来给安瑾宁检查一下,确认她人还活着,守着的人才敢回去睡觉。白樱则是始终醒醒睡睡都在床边,一步也不离开。

    这回人醒了,更是少不了仔细地把脉,看诊,望闻问切,一样不少。安瑾宁只觉得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才听到霍大夫跟其他人小声说,她人虽然醒了,但身体还很虚弱,进补的药不能开太猛,食物最好也先以流食为主。

    等霍大夫去开药了,安瑾宁才发现这屋子里有一个她不认识的中年男子,穿着奇怪的道袍,有点像中年版的周海易。

    白樱注意到安瑾宁的视线一直盯着的方向,赶紧给她介绍:“那位是南玄先生,南大哥的父亲,小姐你能醒过来,全都要靠他呢!”

    安瑾宁坐不起来,只能偏过头朝那个方向说了一句“谢谢”。

    她暂时还没有精力去关注南明的父亲为什么会跑到不落城来,并救了她一命,她现在忽然觉得很饿,肚子咕噜噜地响。

    白樱后知后觉,赶紧去厨房煮粥。

    她离开了之后,屋子里莫名剩下了安瑾宁和其他一群有的还算熟悉,有的很陌生的男人。他们都站在屋中央,观察着躺在床上不能行动的她,场面有点怪异。

    最后是安瑾宁第一次见的南玄清了清嗓子,几人往两旁让了让,南玄站在了安瑾宁的床头。

    这样很方便安瑾宁观察他。

    南明的长相有七分继承了他的父亲,包括五官轮廓和偏黑的肤色。也可能是这两父子比较喜欢户外活动吧。

    之前不是说,南明的父亲是个游方郎中吗?那肯定是一年里有大半的时间都在外面游走,会被晒黑太正常不过了。

    白樱的粥煮得很快,她怕安瑾宁等太久,用早上剩的米加了些水,切了点葱花在里面,就把粥端过来了。

    她要是再不回来,安瑾宁怕自己就要跟南玄对视出一些故事了。

    白樱给安瑾宁身后垫了两个枕头,其他几个人看自己在这儿也帮不上忙,纷纷找了理由离开了。

    “我是怎么醒过来的?”等人都走了,安瑾宁抓着白樱赶紧问了出来。她刚才就特别好奇,她应该是中了很复杂的毒,没有牡丹出手救不回来的那种,南玄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呢?

    她刚才想问南玄的,但又不太好直接问,便忍住了没开口。

    白樱让安瑾宁先把粥喝了,等她先吃点东西,精神恢复一些,再听她讲在这期间,都发生了什么。

    牡丹的毒下得很猛,而且几种毒相生相克,前来看诊的大夫没有人敢给下药方。

    起初安瑾宁只是昏迷,但很快情况变得危急,她面色青紫,浑身发抖,牙齿紧咬着嘴唇,所有中了剧毒的症状都在她身上显现出来。

    药是不敢下,但霍大夫觉得能让病人把毒多多少少吐出来一些也好,就想了个催吐的法子,让人找了点干牛粪和水,想给安瑾宁喝下去。

    但她嘴咬得太近了,最多只塞进去了一个筷子的缝儿,最后这招也没行。

    安瑾宁听说自己差点儿喝了牛粪,一阵阵反胃,刚吃下去那点米差点又吐出来。

    正在十分危急的时刻,南玄出现了。

    大庸的士兵接管不落城之后,暂时也没有完全开放城里城外的往来通行,有紧要的事出城入城都需要出示官府公函,经过核查无误才能放行。

    但南玄身上并没有这种东西,他仿佛是突然出现的,连他的儿子南明都露出一丝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