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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落城外,南明和安瑾宁还守在原地。

    安瑾宁觉得有些无聊,闲谈的对象除了南明没有其他人了:“你会说图安国的话吗?”

    南明飘远的神思被安瑾宁的话带了回来:“不会,怎么了?”

    “早知道让小圆教我们两句,万一能用来唬人呢。”

    “用不上,沛国的军队已经动了。”

    安瑾宁四周远眺,没看到什么风吹草动:“哪儿呢?”她问完不过几秒钟,一阵厮杀声淹没了不远处的营地。

    在鸩跟她说这次的行动时,她以为既然选在了夜里,应该是场悄无声息的偷袭,万万没想到,沛国竟搞出这么大阵仗。

    这不是直接开战了吗!那干嘛还选晚上啊!白天不是也一样?

    安瑾宁大惑不解地看了南明一眼,希望他能给自己这个排兵布阵方面的小白整个科普,但南明对注意力明显都在远处的战局上。

    见他注意力那么集中,安瑾宁也不敢打扰他,也跟着看了起来。

    沛国的军队是从西边来袭的,图安国的士兵这些日子都安稳惯了,没能在第一时间组织起成型的反击局势,很快就被敌军冲入了营地。

    沛国士兵在人数上占优,军士中也有熟悉不落城的,很快占据了上风,图安国的营地里一片混乱,溃不成军。

    厮杀声、喊叫声、刀枪相碰的铿锵声,一阵阵传入安瑾宁的耳朵,她一时间也看呆了。

    从前电视上见过的那种大场面就发生在自己眼前,无数生命在不断流逝,没有人来得及为自己的兄弟悲伤惋惜,如果你不继续提刀应战,下一个死得就是你。

    似乎有某根神经在安瑾宁的脑海中绷紧,一种异样的熟悉让她身上的血液翻滚,她忽然意识到,这不是她本人会有的反应,好像是身体本身对这种血腥的画面做出了回应。

    安瑾宁还在试图理清楚这种奇怪感觉的来源,身旁的人突然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她没来得及反应,不知道要去做什么,反正是紧紧跟了上去。

    从远处旁观和身处其中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被挥舞得虎虎生风的兵刃随时擦着自己而过,一个不小心就会受伤乃至丧命,而安瑾宁身体中的细胞竟然在这种情况下兴奋了起来。

    如果不是在黑夜,她可以看到地面已经被鲜血染红,饶是现在看不到,空气中飘散着的铁锈气味也直冲鼻腔。

    她花了几分钟适应战场,控制着想要进去大杀四方的冲动,尽可能跟在南明身边。

    南明是来救人的,他从一位士兵手中抢了把刀,及时格挡开了同时砍下来的刀和qiang,拯救了再围攻中身负重伤气喘吁吁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圆。

    他想要将小圆背起来,但周围的人像是同时发现了这块硬骨头,都想来咬上一口,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安瑾宁直感觉自己挥起长qiang的手阵阵发麻。与一两个人拼体力拼功夫她都不怵,但凭一人之力抵挡千军,她清楚自己没有那个实力。

    “好了吗?”乱军之中,她声嘶力竭地喊。若不这样,南明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

    “好了。”南明的回应一样有力,穿透人群传入安瑾宁耳中。

    安瑾宁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南明,他已经背起了伤势过重不知死活的小圆,试图在围困他的士兵们中间撕开一个缝隙,杀出重围。

    安瑾宁以最快的速度边御敌边退,到了南明身边,给了他一个撤退的手势,南明瞬间理解,他需要一只手扶着背上的小圆,只能腾出一只手来对敌,防御的任务几乎全交给了安瑾宁。

    战场中,沛国已经渐渐掌控了局面,占领了营地,图安国的士兵剩下的除了举手投降,就只能任人宰割。这时候还在交战的只有安瑾宁和南明闯入的这个角落。

    南明和安瑾宁边战边退,已经出了原本营地的范围,一步步退到了城墙与营地中间的位置。尽管人数上不占优势,两人并未落于下风,还是有还手之力的。

    这一小波人引起了沛国将领的注意,营地那边几乎一切妥当,就快要鸣金收兵打扫战场了,从今夜起,这块地方就归沛国所有,沛国想拥有整个不落城,谈判的资本也就有了。

    可那边在做什么呢?要进城?心中疑虑渐深,这位将军带了两名近卫骑马赶到了近前。

    战马上的将军威风凛凛,一身甲胄,脸上□□涸的血迹和尘土遮去了锋芒,但目光仍像能杀人一样,凛冽地扫视了在场的所有人,然后大喝一声:“收兵!”

    安瑾宁的手上忽然一轻,愣了愣神她才看到这位气势非凡的将军,明白了前因后果,带着南明往后退了几步,想就此离开,但退到安全范围之后,南明不肯动了,她只好陪着。

    一位士兵似是对将军下的命令不满,反驳了几句什么,将军瞪视的目光扫过,他立即闭了嘴立正,跟着其他人一起去整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