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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安瑾宁一直在思考,唐钰的那句“是他错了”是什么意思。

    如果联系她刚说完的话,唐钰指的错,毫无疑问就是指帮助她调查出的身份。

    可若说她之前还对安瑾宁这个身份有所怀疑,回到京城入了安家,不管是柳如许还是安岳,都认定了她就是安家的小女儿,而且她还根据柳如许给出的线索找到了所谓的生母,越看越像是真的。要是这些都是假的,这个局做的有点太大了吧?

    关于她的身份,唯一意外的就是神隐门的事。不过她在组织里的时间要比在安家更久,有跟她相熟的人,对她的过往都清楚,且她也找到了相关证据佐证,所以应该也不是假的。

    不过这部分她之前并未告知唐钰,唐钰指的应该不会是这部分。

    这次的见面在安瑾宁意料之外,但与之前的两次一样,都短暂而匆忙。

    每次唐钰都是在她想继续追问关键问题的时候,突然就跑了,明明也没有人催促他。就好像,唐钰很怕聊久了,安瑾宁会知道什么似的。

    结果多见一次,安瑾宁脑子里的谜团就更多一些,她现在觉得自己的脑子就是一团浆糊,可以直接用来贴对联了。

    说到贴对联,不知道今年过年有没有这个机会。

    她被自己这个横生的念头逗笑了。明明眼前正要去闯入一个未知的困境,能不能顺利出来都是未知数,她竟然还有心思去考虑过年的事。

    她来了三年了,一个整年都没过过。好在每年都能跟白樱在一起,勉强算是家人团聚吧。

    这个世道太难了。安瑾宁叹了口气。

    夜更深了,街上只有她一个人。安瑾宁拢了拢袍子,将寒风尽量抵在外面,维持身体的温暖,加快了脚步。

    第二日一早,安瑾宁带着白樱,南明和周海易一左一右架着中间邋遢的“凤凰”,来到了不落城外。

    城墙是这个时代里常见的,材料和规模都没什么特别的。可能是因为处在边城,风沙大,又战事频繁,城墙上有不少被风化或是破损的痕迹。

    巨大的城门紧闭,门外的几个卫兵模样的人在发现他们靠近之后,纷纷举起手中的长qiang,尖头冲着他们,将几人围在了中间。

    “什么人?”一个手握长qiang的人厉声喝问,想用气势吓退他们。封城后不是没有人进城,但像这样组团好几个人,什么公文都没有,就要生闯的,还是头一波。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其中一个女子反问道:“你是谁的手下?”

    女子是安瑾宁,她掀开了外袍上的帽子,抬头直视问话的年轻人。她演出了一个傲慢冷血杀手的无情与威严,被她盯住的那个年轻人不由抖了一下。

    年轻男人紧了紧握着qiang打手,尖端离安瑾宁他们更近了,如果安瑾宁不往后退,马上就要被qiang尖戳到了。

    就在这时,原本在安瑾宁身后的南明突然松开了胡冼兵一边胳膊,白樱赶紧上去接替他扶住人。

    南明往前迈了一步一步单手握住了长qiang的前端,胳膊用力,不仅把长qiang行安瑾宁身前移开,还直接把那位士兵模样的人退出了两米远。

    他应该是这个小队里的领头人,所以问话的人是他,其他人并没有开口。在看见他被外人推出去时,其他人的紧张肉眼可见,但并未退却。

    南明他们已经有九成确信,这些人是神隐门的人。神隐门的成员精通刺杀,不可能不会点功夫。所以他们现在没有动手,不代表他们没有能力,只是一开始小瞧了这伙人。

    不过安瑾宁觉得,就算这些人一起上,也未必能在他们几个手中讨到便宜。能被安排来干这种守城的活计,既枯燥还需要抛头露面,他们肯定不会是组织的中上层人员。

    既如此,她对已经决定好的计划做了个小小的改动。

    她没有按照计划亮出自己羽花的身份,而去勾了勾手,南明顺从地附耳过来听她指示。

    几句话的时间之后,南明从那个被搀扶着的人怀中掏出了一块牌子,扔给了领头人。

    那人接过令牌反复翻看,确认是真的之后,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凑到了伪装的胡冼兵身前,弯腰扭头看他,对上了一双阴鸷的眼,说话都磕巴起来:“凤,凤凰大人?”

    被架住的胡冼兵发出一声轻笑,似是在嘲笑他的胆小。

    其实这个临时计划在其他人看来,是有风险的,因为根据资料显示,认识凤凰的人很多,多到他与神隐门一贯的神秘格格不入。万一这几个人认出胡冼兵是假冒的,他们将不得不采取暴力手段闯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