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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明的心思都在资料上,没注意到安瑾宁流露出来的那点失落情绪。

    在退到他认为的安全距离之后,南明的关注也很顺理成章地被带回到资料中:“这位名叫乌鸦的人在提到凤凰的时候,言辞激烈,用了很多恶劣的形容。虽然他并未明确提出‘叛变’一词,可字里行间能读出这个意思。”

    安瑾宁没听说过乌鸦,就神隐门的这些人,她听说过的其实也不算多。在某种程度上说,为了她的个人信息不外泄,能接触到她的人很少。而且关于神隐门的事,她自己并不想过多去了解。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越惨这个道理,她光是看电影就懂了。

    她从南明手中接过资料,册子正翻到记录乌鸦供述内容的那一页。

    “凤凰?别以为他是个什么好人,我跟他打过交道,人长得一脸正义凛然的,背地里阴着呢。花枝丢失的那些东西肯定都是被他拿走了,谁让他技不如人,只能靠些旁门左道呢。”

    “你说什么?他的地位?我呸,地位就那么回事,不就是仗着门主是他出生入死的弟兄么,你问问组织里,谁服他?我跟你说啊,我们这儿,没了他只会更好。”

    “唉,若不是他跑了,我们也不会被抓,你说是吧?他不就是认识了你们谁,搭上了么?”

    如果说前面都只能看出乌鸦对凤凰的不满,最后一句则非常明显地指凤凰是这次神隐门大劫的重要导火索。他通过某种途径告知了官府,才导致了他们被抓,神隐门受到重创。

    但这只是他们从文字上看到的,乌鸦说的有多少真多少假,谁都不知道。而且就安瑾宁的了解,在组织里的名字不是随意起的,凤凰这个代号的等级要比乌鸦高很多,几乎就是二把手的存在,没有非常严重的矛盾,他不可能会叛变的。

    可他们在林中小屋遇到凤凰的时候,他仍旧在被鸩追杀,可见他活着的确为组织所不容。

    安瑾宁合上资料问:“那京兆府能不能告诉我们,凤凰是否真的投靠了朝廷?”

    “这不可能,”周海易躺够了,戏也没得看了,便起身伸了个懒腰,加入了讨论,“就算是真的,他们也不能说。要保护提供线索人的身份信息,这是规矩。”

    看来是没办法知道凤凰是否真的脱离了神隐门,是否是他导致了神隐门的灭顶之灾。

    南明站在窗边,倚着墙抱胸思考,不知具体在想什么。

    安瑾宁看了看时间,距离胡冼兵出门过去有一个多时辰了,人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有没有找到人。

    ”安瑾宁顺着南明的视线一道望向窗外:“胡大人去找的这位封老先生,是什么人啊?

    南明摇头表示不知,苏子瑜的来信中只简单提及了他,关于他的情况并未详细介绍说明。

    “弘宽与我说过,”周海易想起来自己还未提过这个名字,又特意解释了一下,“弘宽就是京兆府那个小子。封老先生名叫封却韦,早些年在京中还是有些人知道他的。”

    安瑾宁对于这种隐居老人还在那么繁华的地方居住过颇为意外:“他在在京城住过?”

    “你听我慢慢说嘛。”周海易摆手让她别急,然后呷了口茶,才接着道,“十几年前有一个风雨飘摇的小国家,叫璟国,与沛国和一个叫图安的国家接壤。因为连年的自然灾害和两个国家的裹挟,灭国了。”

    安瑾宁急切地追问:“然后呢?他是璟国人?”

    “他也不是璟国人,没人说得清他的国籍,他自己从来不提。他当时刚好在璟国境内讲学,经历了璟国的覆灭。他救下了一个孩子,是璟国的皇嗣。但他一个文人,凭一己之力一路躲避官兵搜捕,能走到不落城已是极限,何况还带着个三四岁的孩子,体力不支昏倒在了城外。他被雷将军麾下的士兵救下,为了报恩,投奔了我国朝廷。”

    “他曾在朝为官?”这次问话的是南明。

    “当过几年太傅。他那时候年龄就很大了。后来先皇去世,太子登基,他便提出想要告老还乡。但他没有什么家乡,就回到了不落城。他又嫌不落城开了互市人多吵闹,所以搬到了城外居住。”

    “你们以前怎么会聊起这么一位老人?”安瑾宁好奇的点偶尔会与别人不太一样。

    “在朝为官,皇帝的老师还是应该知道的。”周海易说完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无意中中伤了南明,又试图找补,跟南明说,“我没有影射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不知南明是没意识到还是压根不在乎,没理会他。

    闲话聊到这儿,窗外传来马儿嘶鸣的声音,是胡冼兵带着人回来了。

    门被敲开,胡冼兵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封老先生先进。老先生进门打量了一圈,视线在安瑾宁身上停了许久,笑得意味深长。

    “呦,这还有位姑娘?敢问这是你们几位,谁的女眷啊?”封老先生是笑着问的,语气中没有责备的意味,满眼都是看着晚辈好事将成那种看热闹的喜悦。

    几人都没想到老先生到来还没坐下,第一句话竟然会问这个,都愣了,还是南明最先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