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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明抬头看了周海易一眼,周海易立马心领神会闭了嘴。

    接着,三人在一片寂静中听到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没多一会儿,有人进来了。

    来人肯定是何百知无疑,只是这开门锁的时间好像有点长,让安瑾宁心生不好的预感。

    南明给了她一个眼神信号,她把头发往脸前拨了几下,从厢房开着的门缝飘了出去。

    浑身散着酒气的何百知双眼迷蒙,见着自己家里突然多出一个白衣女人都没能激起他什么反应,他愣怔在原地,打了个嗝:“嗝,你是谁啊?”

    安瑾宁算是知道这不好的预感是怎么回事了。

    何百知这人本来就胆子大,二十年来就只怕飞飞来报复他。这回喝了酒,酒可以壮胆啊,得了,连飞飞都不怕了。

    安瑾宁一手捏着几根发丝在何百知脸上蹭来蹭去,用一种轻柔却透着凉意的语调在他耳边说道:“我是飞飞啊。”

    谁料这招对何百知还是没什么用,他一点都没有害怕,还跟她唠起了家常:“飞飞啊,好久不见了,你家那个教书先生,下去陪你了吗?”

    安瑾宁他们之前布置了几个方案,包括何百知不吃这一套的时候怎么办,可眼下的情况好像又不完全一样。

    安瑾宁冲着厢房那边摆了摆手,示意南明先不用出来,她陪何百知演起了戏。

    “没有呢,还等着先生把他烧给我,呵呵呵。”她用宽大的白袍袖遮住脸笑了几声,躲起来的周海易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再看何百知,酒精不仅麻痹了他的大脑,舌头也不怎么好用了:“杀,杀人不行,会遭报应的。”

    安瑾宁想起那两个牌位,嘻嘻笑道:“所以你妹子也死啦!”

    “是啊,是啊,都是我的错,”何百知突然颓丧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哭了一会儿,他又冲着安瑾宁大声吼,“你为什么不来找我,要害死她!”

    他这一嗓子音量太大,吵到了邻居,一块半大的石子扔进了院子,随后传来一声叫骂:“天天喝天天喝,喝完就吵吵嚷嚷,怎么不赶紧死了算啦!”这句叫骂带着方言的口音,听着怒气没多少,反倒有些搞笑。

    何百知用本地方言回了一句:“死!我明天就死!你等着!”

    随着一声“我等着”,又一颗石子飞过院墙,这次准准砸在了何百知后脑勺上,把他砸得更懵了。

    晕头转向的何百知失忆了,问已经聊了一会儿的安瑾宁:“你是谁啊?”

    安瑾宁回忆起了还在现代的时候,她的同居室友喝醉的那一次,她为了不让人半夜被自己的呕吐物噎死,忍着两天没睡的困意把人从床上拖起来,想拽去卫生间,结果路上她就吐了自己一身。

    何百知好像也开始反胃了,脸上的肌肉颤抖。安瑾宁不由得感叹,不管是什么时代,喝醉的人都是一样的麻烦难搞讨人厌啊。

    心里的那些厌烦堆积,安瑾宁忍住强烈的不适感,凑得离何百知近了一些,然后猛地撩起遮住脸的长发,吓得周海易鬼叫的那张脸出现了,配上这样的环境,不知是南明还是周海易适时地推开了厢房的门,吱呀的开门声传来,何百知的视线被吸引过去。

    然后他看到,飞飞的牌位在他的注视下,“啪嗒”一声倒了。

    再回过头来,何百知看着安瑾宁那张精心设计化妆过的脸,想要说点什么,片刻之后,扭头吐了。

    在酒精的催化下,何百知直接被吓吐了。

    吐完之后,他的精神似乎恢复了一些,眼神清明了几许,看向不远处的安瑾宁时,不再是之前那种无畏的眼神,而是恐慌中带着试探,看两眼人又看两眼牌位,扑通跪下了。

    “飞飞姑娘,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是为了生计啊,求你大人有大量,饶过我吧!”何百知碎碎念完又开始磕头,给安瑾宁磕几下,再转过去朝牌位磕几下,忙得不可开交。

    事态发展好像回到了原定计划上?

    安瑾宁调整状态,用清冷的声线道:“我见到你妹妹了。”

    何百知停止了磕头,愣愣望着安瑾宁那张恐怖的脸:“清清?”

    安瑾宁居高临下地继续说:“她让我问你,幽灵船是怎么回事。”

    何百知歪着头,表情怪异,像是想笑又想哭,语气却是笃定:“你骗我。”

    安瑾宁怔住了,她演技已经在这三年提升了不少,怎么还是被人看出来了?哪里露馅了?

    何百知没让她疑惑太久,苦笑着道:“幽灵船的故事,清清比我还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