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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孩子毫不畏惧的跟着安易翎往前走着,那淡定从容的模样真是像极了某人,她的嘴角不禁挤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来。

    院子里有一个喷水池,点完了菜安易翎就带着长生到院子里去玩,她坐在走廊上看着他们开心的嬉戏,心犹如一泓泉水在夕阳的斜影里,轻轻荡漾。

    安易翎双手插在裤兜里,偏着脑袋淡笑着,一路跟在长生身后,生怕他一不小心摔了,暮色笼罩着一切,树影婆娑,风儿轻轻,吹拂着那俊俏的脸庞,和谐又美好。

    这顿饭长生吃得很开心,骆玉钏很少见他那么活泼的时候,好像只要和她在一起,这孩子就不像梦婷说的那样,很少讲话有暴力倾向。

    从合家院子出来,安易翎就一直牵着长生,两人走在前面有说有笑的样子,她看着竟然觉得就这样也挺好。

    安易翎把长生放到车上,回过头问骆玉钏:“时间还早,咱们再带他到其他地方玩一会儿怎么样?”

    骆玉钏一听,忙低头看了看腕表,没想到,车里的孩子却探出脑袋,看着骆玉钏说:“小姨,我想回去了,妈妈说要早点回家,否则奶奶会不高兴的。”

    骆玉钏看着长生那可爱的脸庞,虽然心有不舍,却也没有反对,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得罪何慧的好。

    她淡淡的笑着点了点头,对安易翎说:“送他回家吧,下次再接他出来也是一样的。”

    安易翎见他们母子两人如此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撇撇嘴安静的上了车。

    送孩子到家的时候,骆玉钏上前和梦婷寒暄了几句,长生趁着安易翎抱他下车的时候,凑近他的耳朵小声对他说:“小姨下次来接我的时候,我会偷偷给你打电话的。”

    安易翎一听,看着他那副机灵调皮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一声,“臭小子,你知道我的号码么?”

    哪知长生挣扎着从他怀里下来,很不以为然的白了他一眼,“不就是几个数字么,这有什么难的。”

    “嘿,真是小鬼头!”安易翎忍不住用手勾勾他的鼻子,两个人又闹作一团。

    骆玉钏远远的看着和安易翎腻在一起不愿放手的长生,无奈的摇摇头,看来他和安易翎还真是投缘,还没见几次面,就玩得那么开心。

    看着长生和梦婷进了家门,她才依依不舍的回到车里。

    离城的夜色充满着宁静与祥和,她坐在车里看着窗外,路上没有一个行人,只能见到斑驳的树影,突然开始渴望这样的平淡,所有的欣喜都挂在了脸上。

    安易翎看出了她的异常,偏着头看她,“在想什么,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她回过神来,尴尬的笑着摇头,“没什么。”

    安易翎见她不想说也不再追问,安心的开着车,淡笑着转移话题,“准备什么时候把孩子接回来?”

    “很快了,一切都在计划中。”她拢拢头发,话语里处处透露着坚定。

    安易翎点点头,突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肚子里藏了很多话,却找不到合适的开场白。

    就这样无声的走了一段路程,他才笑着打破尴尬,“其实,我挺喜欢长生的。”

    骆玉钏点点头,“看得出他也挺喜欢你的,这很难得,这孩子本就慢热。”

    他点点头继续开车,挣扎几次,还是小心翼翼的再次试探,“说真的长生跟我投缘,有继承我的潜质!”

    车厢里顿时一片沉默,骆玉钏听出了他的话外音,只是安静的低下头去,并不回答。

    他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看到了她的双手紧紧的捏着衣角,垂着头很久都没抬起来。

    明白了她的意思,他自觉的闭了嘴,一路上安静得让人害怕。

     安易翎把她送到小区楼下,抬头看了一眼她的家,李玉芝已经睡下了,楼上的窗户一片漆黑。

    她下了车就和安易翎道谢,“今天真是多谢你了,我和孩子都很开心。”

        安易翎看着她偏头一笑,“婚前投资,不计报酬。”

     她抿嘴笑笑,优雅的浅笑,如同璀璨的繁星,看得车里的人如痴如醉,他抬手看看腕表,说,“你先上去,我看着你。”

        她点头,“好。”说着便超楼上走去。

        躲在楼道的暗格里,看着他的车在眼巷口消失,原本喧嚣的小区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她终于慢慢的走下楼,往公寓的方向走去。

        躲避几乎占据了她所有的生活,每天都在这样压抑的谎言中来回穿梭,她真怕自己撑不到最后,就已经香消玉殒了。

        公寓里一如既往的冷清,云景笙还没有回来。

    最近他的行程总是排得很满,不管在哪里总是神龙见尾不见首,就算回到公寓他也会悄无声息的就离开,在她看来,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要向她告备的义务,而她也没有了过问的权利。

    或许,某位新晋的女星或嫩模正在享受他的宠爱,他们正甜蜜的腻在一起欢声笑语。

    然而,这一切她都不在乎。

    *

    云景笙躺在在靠墙的沙发上,手枕着后脑,安静的看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樊宁坐在他对面的病床上,双手托腮,一脸的纳闷,自从云景笙进了这个房间以后,就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快一个小时了,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就算想开口劝慰两句,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电视里正在播放着娱乐节目,漂亮的主持人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就连喜欢耍宝的樊宁都受不了那份诙谐,气愤的关了电视,然而,一向喜欢安静的他,今天却没有一丁点反应。

    樊宁拄着拐杖慢慢的朝他走去,一双黑眸没有任何波澜的看着顶上,但他却从那漠然的目光中,看出了几丝忧愁,走进了细看,甚至还发现了他嘴角的嘲讽。

    然而,那种无助的情感更像是可怜的自嘲。

    樊宁走过去,坐到他的旁边,叹了一口气,还是对他说,“时间不早了啊,回家晚了阿玉可等不及了。”

    听到樊宁的话,他只是轻轻的扯着嘴角冷笑一声,“你觉得她会在乎么?”

    樊宁愣了愣,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的问题,不过,他终于明白了他这么郁闷的原因。

    从包里抽出一支烟,点燃,递给他。

    他直起身子,接过来夹在指间,黑色的眸子写满故事,却让人读不懂他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