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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文齐愣了一会儿:“啊!”然后惨笑:“那么罪该万死也不过一死了之,我比老梅弄死的人少多了,教主至少赐我痛快一死吧?”

    韦帅望笑:“你招没招认?”

    周文齐道:“目前还没人问我,要是问,我当然会招认,是我干的,无人指使。我很清楚我做不了坚贞不屈的人,相信也不会有人深问下去。只不过,人家至少要问是怎么干的,我答不出来啊!教主,您不能眼看着我活受罪啊,您要这样,您就我没啥区别了。”

    韦帅望淡淡地笑:“没啥区别就没啥区别。”

    周文齐急道:“所有人都会怀疑王爷下的命令。”

    韦帅望道:“查出真相也堵不了悠悠众口中。”

    周文齐愣一会儿:“至少,你不必怀疑你的亲人。”

    韦帅望道:“你快放开我的腿吧,这么奇怪的案子,我怎么会不查呢。”

    周文齐松口气:“是是,我知道韦教主一向讨厌我,但是韦教主喜欢探求真相。”

    帅望问:“你审案子时,想过放别人一马吗?”

    周文齐沉默一会儿:“教主,我是公主提拔上来,我审的人,放不放一马,决定权不在我。至少我手里,没出过人命,他们到死都是完整的。我擅长让人精神崩溃,不是崩溃,只有不趁职的审讯才会在没得到口供前就把人弄死。”

    帅望道:“唔,听起来,你还是最仁慈的审讯人员呢。”

    周文齐笑:“政治斗争哪有仁慈二字?”

    韦帅望沉默:“那么,你问过你手下当时的情况了?”

    周文齐道:“事后我细细问过,他们肯定不敢说谎,连牢里的犯人我也问过,确定没有外人进去梅子诚的牢房。唯一进去过的只有送饭的那个,那人已经快吓疯了,我看他不象是能帮老梅做什么的样子。”

    韦帅望问:“你告诉梅昭辰,他儿子死了之后,他什么反应?”

    周文齐道:“他一言不发呆坐不动。据牢头说,后来有大半夜他站在窗口吹风,会不会不不,那个窗口只有拳头大,不过是透气的,而且外面依旧是刑部大牢的内院。”

    帅望道:“跟我去牢里看一下。”

    牢房空着,东西却还在,周文齐道:“我吩咐他们不要动,我想,韦爷一定会回来救我们一命的。”

    帅望笑:“啊,有信心的人会得救。”

    周文齐道:“你是不会让公主担这个罪名的。”

    帅望道:“公主这个罪名是担定了,无论如何公布真相,自己查自己,别人也不会相信的。不过,我希望,至少”

    帅望挥挥手,算了,不说了。

    梅欢相信又如何?不相信又如何?

    过去的一切好象一块年久的旧照片,随着时间慢慢的褪色开裂,碎成一片片,再也留不住了。

    梅欢,再也不会是以前的梅欢了。

    我的安慰和拥抱再也不会让她觉得温暖了。

    这一切让我有种想当他们不存在的渴望。

    已经注定无法挽回的,当他们不存在可好?

    他们不存在。

    帅望揭开被子,老梅的待遇不错,被褥整洁,你夫复何求?参与废立之争,输掉岂只是你的老命,本应是全家人性命,男的杀头,女的没入宫中。帅望忽然间眼睛红了一下,小梅真的死了,梅欢也真的在宫中了。

    枕头与褥子上有一块水渍,这是什么?眼泪吗?这可是好大一滩啊!不象啊,单侧,一只眼睛流泪?侧躺吗?这泪渍还是太大了点,哭成这样还不得哭瞎了!

    帅望心烦,手触到泪渍仿佛瞬间感应老梅将死之前的惨痛。痛失爱子,那种时候你同他讲什么理也没有用,对他来说只有恨了。

    老梅死亡的时间鸟皇已经给出判断,按照验尸标准,应该在午夜。老梅大半夜都站在窗口吹风,应该躺下没多久就死了。

    这段时间里,两个牢头在外面喝酒聊天,没有外人进来

    韦帅望到窗口,地上有水渍,哪来的水渍?韦帅望抬头看窗外,窗子是很小,但是一只手还能伸出去,窗口处挂着一排冰凌,水冰化的

    床上的冰,是什么意思?

    其实用冰凌来自杀是可以办到的,不过得磨尖一点,j□j身体时力气得够,决心也得够。冰化了,凶器没了,多好的栽赃方式啊!帅望细看,呀,地上真的有磨擦痕迹!老梅打算用冰凌刺进自己心脏?然后呢?这里的水渍比床上的多,是冰断了?他没有再弄一根?

    亏了这牢房干净,普通牢房里血渍尿渍水渍,什么都有,进去看现场,想死的心都有。

    帅望呆呆站在那儿,周文齐无限崇拜地仰望,大神,全靠你了

    帅望伸手捏住自己的脖子,把周文齐吓得:“韦爷,您这是烦得想自杀了吗?”

    韦帅望白他一眼:“你还真有心情搞笑。”

    周文齐笑:“爷,您看我就这么点选择了,是哭着死还是笑着死,我反正都这样,干脆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帅望晃晃头:“晕,这实验有点危险,要不,我拿你试验一下?反正你也要死了。”

    周文齐愣了一会儿:“爷,咱用死囚行不?”

    帅望道:“不行,得是自愿的。”

    周文齐陪笑:“自愿的死囚。几十两银就得。”

    帅望笑道:“你不就一死囚吗?把银子留着,当我给你的。”

    周文齐喃喃地:“我还没定罪,不过韦爷如果非拿我来实验,我我我,我也没太大的意见。”

    韦帅望转头回到停尸房,再次拿起金符牌,仔细观察,上面果然有水渍。鸟皇问:“教主有新发现?”

    帅望道:“窗口有水渍,床上也有,还有,这根绳子上也有。”

    鸟皇转身进牢房查看,片刻出来:“窗口可能是雪水,床上,泪水?口?教主觉得有联系?”

    帅望苦笑:“嗯,我这超强联想力有一个假设,当然也仅是一种可能。”

    韦帅望道:“请三司和摄政王来看看我们的假设吧。”

    周文齐大乐:“韦爷你有合理解释了?你就是神啊,对了,得把那个王宁正叫来,他最损了,一直憋着坑我。”

    韦帅望笑:“唔,为啥呢?”

    周文齐道:“我哪知道为啥,这小子当年被抓入狱,我多宽大啊,就打他几板子都没动大刑,他不感激我倒恨上我了。”

    帅望点头:“一定是不知好歹忘恩负义。”

    周文齐见小韦讽刺意味如此浓重,只想自己回忆一下:“我不过威胁了他一下,踩了两脚”好象威胁的内容非常少儿不宜算了。

    王宁正一听说摄政王请他去刑部,当时的感觉就是:妈呀

    从心脏开始哆嗦到头发梢。

    他拉拉衣领,喘口气,刑部啊!刑部!

    不会吧?难道公主也容不下直言之臣吗?难道她终于得到天下要露出真面目了?

    我,我直接挂冠而去吧。

    呜,一家老小岂是三五分钟能跑掉的。

    算了,大不了我做第一个烈士警示后人吧。

    王宁正到时,韦帅望正摩拳擦掌:“不等那乌龟了,动手吧。”

    王宁正看看身后:“还有人没到吗?”

    韦帅望微微咧下嘴,呲牙而笑:“嗯”

    王宁正点点头:“噢。”我就是那乌龟。你们要动什么手啊?

    帅望笑:“好,我们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