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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钟戌初。

    庄籽芯一听是他的声音,激动地大叫:“钟戌初,我摔倒了,我走不了路,手机也不知道摔哪儿去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尽是害怕与委屈。

    钟戌初嘴唇翕动,眉心微蹙,将手伸向她,拉她起来,“你怎么坐在这里?”

    庄籽芯揪着小脸,声音惨兮兮的:“天太黑了,程守洛和李昭如他们两走得太快了,我根本跟不上。我穿着高跟鞋突然就摔倒了……我不敢去追他们,我怕我一脚又不知道摔哪儿去,就只能坐在这里等他们回来。”说着说着,眼泪水莫名地掉了下来。

    刚才摔下来的时候,她都没有痛得掉眼泪,可是就在见到钟戌初的瞬间,她完全克制制不住心底委屈与难过,任由眼泪水夺眶而出。

    “还算有点脑子。别哭了!先找手机。”虽是斥责,但钟戌初明显软了语气。

    庄籽芯伸手迅速抹去眼泪,她怎么能在这个家伙面前哭呢?

    钟戌初用手机拨打庄籽芯的电话号码,不一会儿,不远处的草丛里亮起了光,同时一首奇葩的叫醒铃声响起:“姐姐上班迟到啦~~~蹦蹦蹦蹦蹦~~~蹦沙卡拉卡~~~快起床~~~蹦蹦沙卡拉卡~~起床没giao~~~”

    是一个非常年轻的男孩子歌声,本来声音听起来又暖又奶,然而却在唱到“快起床”和“起床没giao”两句时,直接凶残地叫破了音。

    这两声在这黑夜中听来,差点儿没将人的灵魂直接打出天灵盖。

    钟戌初嘴角抽搐,通常脑子不好使的人才会使用叫醒铃声当电话铃声吧。

    他顺着光捡起手机。

    就差那么一点儿,手机可能会掉到土坡下方。

    手机屏幕像闪电一样裂了开来,不知是保护膜碎了还是屏幕碎了,但好歹是找着了。

    庄籽芯紧攥着手机,感激地道:“谢谢你……”

    钟戌初叹了口气,庆幸听了师兄他们的话跟过来,不然这个女人出了什么事,他可能要不安一辈子。

    “能走吗?”

    庄籽芯试图往前走,脚踝之处顿时传来锥心的疼痛,痛得她低叫一声。

    钟戌初下意识伸手扶住她,生怕她再摔倒。他蹲下身,用电筒照在她的右脚踝上,果不其然,那里肿得老高,得要有个两三天消肿了。

    他抿了抿唇,深呼吸一口气,道:“我背你。”

    “啊?”她不由一惊,“不、不用吧……”

    “那你现在这个样子是能走还是能爬到李昭如家里?还是你打算在这里待到别人找轿子抬你走?”钟戌初又恢复到之前的凶恶口气。

    她紧咬着下唇,不说话。

    他眈了她一眼,虎着脸蹲下身。

    她嘴角抽搐,迟疑不决。

    “还想什么?快点上来!”

    “哦……”她的脸颊突然烧了起来,一直延伸到耳朵根。

    她咬了咬牙,横下心,扶着他的肩头往他的后背慢慢趴上去,然后两只手不知要往哪放,只得架着悬空,生怕接触太多。

    钟戌初感受到后背的重力很小,她很轻,身体软绵绵的就像团棉花。

    “抓好了抓稳了,掉下去再摔了概不负责。”

    他的话音落毕,庄籽芯忽然双臂交叉穿过他的脖子,紧紧地勒着脖子。

    他只好说:“突然抓这么紧,你这是要勒死我。”

    庄籽芯结巴着说道:“小、小时候我就、就这么勒着我爸,我爸也、也没被我勒死。”她脸颊烧得更厉害了。

    钟戌初听到她的声音恢复正常,心里的石头也落了下来。

    看来她心理也没什么大碍了,刚才那哭唧唧的腔调真不适合她。

    “嗯,记住我是你爸爸。”

    “你去死!”庄籽芯怒骂,抬手刚想抽他。

    与此同时钟戌初忽然起身,吓得她赶紧抓牢他肩头的衣服,顾不得其它。

    他嘴角微动,双手托着她的双腿,把她整个人向上又托了托,然后大步向前走去。

    “你是不是手也摔肿了?拿个手机电筒都拿不稳?”

    “是你走路太颠。”

    “你走路不颠,那怎么还是摔倒了?照好路,不然等一下一摔摔两个。”

    “那你走路走稳一点,眼睛看路也看仔细一点。”

    “不行换你来背我?”

    “我要是能走,还用得着你背?幼稚小学鸡!”

    “杠精!”

    “etc!”

    两个人就这样一路互怼,总算消了之前的尴尬气氛。